女學生接過傘看向顧衡之,“我還以為今天隻有我遲到了,顧衡,你家的阿姨來給你送衣服嗎?”
周秀正想跟顧衡的同學打個招呼客氣幾句,聞言尴尬起來。
顧衡看了看一身中年孕婦裝背着灰不溜秋的帆布包的周秀,“嗯”了一聲,對着女學生道:“上課了,今天早課是老班守,他特嚴,快進去吧。”
女學生應邀進校,走的時侯客氣的朝校門口的周秀打了個招呼,“阿姨再見。對了王叔,車裡是不是有多的傘,借一把給阿姨吧。”
“不用不用。”周秀擺手客氣拒絕。
女學生沒說什麼,甜甜笑了一下走了。
同學都打招呼了,顧衡也不好什麼都不說讓人回去,隻能低頭說了句,“阿姨再見。”
周秀扯着一張笑臉,“同學再見,兒,顧衡再見。”
“你家阿姨長得真好看,要是打扮一番說不得我家司機都得上前要電話号碼。”
細雨中周秀接過女學生司機送來的雨傘,道過謝後,抱着雨傘回了家。
回到家時,家裡的紅色高跟鞋已經走了,男人從房裡出來,看到周秀濕漉漉的樣子,訓斥道:“讓你開車你不開,你要是開車還會濕成落湯雞。”
周秀懶得理男人,進房拿了衣服就想入衛生間洗澡,男人并沒有像平日那樣批評兩句就走,反而問起他平日從不關心的問題,“你今早是不是回來過?”
周秀回頭用一雙死魚眼盯着男人,不知是不是雨太小,魚兒的水不夠足,周秀的黑眼瞳像瀕臨死亡的魚兒在擴散,直到盯得男人的頭皮都快發麻了,她才說道:“對不起,我今兒太趕,拿了兒子的衣服就走,也沒進房看看你是不是回來了。”
聽周秀這麼說男人松了口氣,“也就是我不介意你這樣,你看哪家的老公會容忍老婆不把老公當回事,連自家老公出差回來了都不知道,對了,你不是說你最近要住你侄女家不回來嗎?怎麼回來了?”
周秀把幹淨衣服拿進衛生間,“衣服沒帶夠,回來拿幾件,你不是要出差兩年嗎?怎麼回來了沒說一聲。”
“臨時回來開個會,對了,既然兒子住校不回來,我也不回來,生活費我就不給那麼多了,最近公司效益不好,我這邊開拓新市場開銷大,以後每月給你一千塊,你一個人買菜做飯夠用了,你要想貼補你侄女你自己掙錢,我可沒這義務,走了,我還要上班。”
花灑淋出的熱水沖刷走滿身的鹹雨,熱與冷之間,七點的高跟鞋和八點的帆布包,在這共同的洗手間,在水與雨的相融的瞬間敲起交響樂的前奏。
【這裡插播一條緊急資訊。】
【本市北區九點十分,有路人在垃圾桶身旁發現一具男屍,該男子渾身赤裸一身刀傷,屍體被人捆綁,與上月……】
“吱呀”聲吓了周甯一跳,回頭才發現是周秀回來了,“小姑,你看到新聞了嗎?咱們家附近有個男的被殺了,吓死人了。”
周秀手一抖,她悄悄觀察周甯,發現周甯一點異樣也沒有?
難道隻是巧合?一次是巧合,兩次也是?夢遊症真的連自己殺了人都不知道?
“小姑,你知道嗎?上個月虎鲸沙場死的那個人居然是我男友的舅舅,就大花臂那個,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可惡,做了那麼多壞事,幸好當初咱們沒跟他硬碰硬,不然說不得怎麼弄我們呢。”
“你不知道,我剛剛知道這個消息時,差點笑出聲了,好不容易才憋回去。”
怎麼是他,難道真是周甯做的?夢遊症患者還會做夢的時候尋仇?
那昨晚死的跟周甯有仇嘛?
昨晚她做的收尾有沒有遺漏?衣服繩子刀都處理了,應該沒有問題。
廁所地闆,周甯在那洗了澡,萬一地漏或者水管沾了血。
必須用漂白液。
周秀把廁所的垃圾收拾出來,下樓倒垃圾的時候道:“周甯,我看到家裡有老鼠蟑螂,那些東西髒得很,家裡還有沒有漂白液?晚上我用漂白液消消毒吧。”
“搬進來不是消過了嘛?洗手池下面應該還有半瓶,等晚上夏初之睡了再來消毒吧,那東西味道大,她應該不喜歡。”周甯不甚在意道。
廁所的問題得以解決,周秀依然心亂如麻,她不知道在她沒看到的地方還有多少漏洞,奪過遙控器換了個台。
“你不是說你有去面試嗎?結果怎麼樣?你還有欠款呢,别不把債務當回事。”
一提到錢和工作周秀就不敢說話,隻能拿别人當擋箭牌,“小姑,快11:30了,初之要放學了,咱做飯吧,我來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