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ega跟非伴侶的alpha兩人同行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不僅是因為omega意外冒出來的情熱期信息素、會對alpha産生強烈的生理吸引而失控,導緻不可挽回的傷害。
而且alpha大多都粗心大意,對非伴侶的omega沒有足夠的保護意識。
經常發生一些深夜把omega獨自留在外面,結果omega被陌生alpha騷擾侵犯的新聞。
莫婷一看陳希希滿臉神秘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沒有跟學校登記在案。
“不行。”所以莫婷一口拒絕了,“妳們可以去約會,但晚上一定得讓我把妳送回宿舍。”
“欸,怎麼這樣~”陳希希哀号起來,搖着她的手撒嬌,“拜托妳了,就一次嘛——”
她把男朋友的照片遞到莫婷面前,“給妳看看,不是什麼陌生人啦。”
而莫婷确實認識這個人——陽月,是陽星的哥哥。
陽月确實跟她們建築系有不少來往,平時聖誕節和期末舞會都會來蹭吃蹭喝,性格也是開朗又大大咧咧的直男,跟很多人都是朋友。
更重要的是,陽月讀的是警察學院。
要是他不是好人,那世上就沒多少好alpha了。
莫婷在内心松一口氣。
看來陳希希也沒她想像的那麼魯莽。
但是,規定就是規定。
她才不要讓這個沒安全意識的小omega冒着風險去約會,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所以莫婷還是拒絕了,“不行就是不行,快把妳的時間表給我……”
“啊,就是她!”
“那天打開網球機打人的beta!”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幾個omega指着她叫起來。
……啊糟!
莫婷頓時想起自己幹過的好事,下意識就想找起逃跑路線。
要是被逮到就麻煩了。
先别提O協會會想撕了她,光是那些瘋狂的omega發起癫來就很不好對付。
“什麼網球機?”陳希希疑惑地問,沒來得及松手。
就是這幾秒的功夫,那幾個氣沖沖的omega就來到她面前了。
“不用跑。”為首的少年omega仰頭說,“我們纏着學生處的阿姨,一下子問到那天約了3号網球場的人是誰了。”
“妳的名字是莫婷吧。”
莫婷頓時咬牙切齒了。
學生的紀錄不都是保密嗎?
……這個偏心omega的可惡世界!
事到如今,隻能裝傻充愣了。莫婷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omega們,“所以又怎樣了,我在自己預約的場地玩網球機不行嗎?”
她可認出這個少年omega了。
他就是那天對她說“是個Beta啊”就想揮手趕走她。
她裝作驚訝的反問,“你們為什麼會被打到啊?是因為偷偷跑進别人的場地嗎?”
幾個omega似乎沒想到她毫不留情,頓時被哽了一下。
“你自己玩網球當然沒問題,但是——”那個少年omega卻反應很快,故意放慢語速,“你明明就是為了讓我們看不到陸骞凡,對吧?”
“……”
這句話讓其他omega們找到重心。
“那裡看陸學長最清楚,誰讓你霸占那個地方的?你以為你是Beta就是可以随便對待我們嗎?”另一名Omega憤怒地插嘴。
“妳隻不過是一個beta,居然敢跟陸骞凡這樣的alpha扯上關系,真搞笑。”
“Alpha和omega才是天生一對,beta插足算什麼啊。”
Beta,beta,beta,beta……
耳邊全是嘲諷。
路過的其他人都看過來了,帶着責備的目光。
莫婷感覺到自己那點放在心裡的傾慕被拖到大庭廣衆之下圍觀,羞恥與憤怒襲上心頭。
她甚至想起小時候omega妹妹出生後,父母也是這樣看她的。
【阿婷是姐姐,要讓妹妹。】
【妹妹隻是不小心打碎妳的杯子,妳怎能罵她!Omega很脆弱的……妳吓到她了,把手心伸出來!】
【妹妹不怕哦,我們罰姐姐給妳出氣。】
咻——啪。
藤枝落下,疼痛與灼熱在手心驟然炸開。
然後,痛楚蔓延到内心深處。
“妳還敢不敢再像上次那樣欺負我們?”少年Omega逼近一步,眼中閃爍着挑釁的光芒。
【說,妳還敢不敢再欺負妹妹!】
“……”她忍無可忍了。
再忍下去她就是住在紐約下水道的彩帶龜了。
莫婷正要反唇相譏。“你們omega都是……”
“夠了。”陳希希卻突然站到她面前。
“你們無理取鬧完了沒有,一群輸家omega去找一個beta吵架,要追陸學長就自己去追,你們的腺體都是擺設嗎。”
莫婷瞪大眼睛,沒想到陳希希居然有戰鬥力。
“你們就當是被我打的,少再找阿婷麻煩!”陳希希看起來比她還生氣,拉住她的手就走。
兩人穿過了小樹林,走到湖畔。
看到莫婷一路沒說話,陳希希就擔心起來。
“阿婷,妳沒事吧?”
“沒事……”
莫婷有些怔怔的,轉身抱住陳希希說,“謝謝妳,希希。這還是第一次有omega站在我的身邊。”
“那妳也太慘了。”陳希希卻笑了,“既然我幫了妳個大忙,那妳之後的期末論文借我看一下嗎?”
“……”
好傢夥,果然是盯着這個來的。
莫婷無奈地點頭,“借,當然借妳。”
陳希希可愛地眨了一下眼睛,“這就對了,打起精神一點,那麼容易被影響不像妳啊。”
“……嗯,我知道。”莫婷說。
她隻是……
突然想起了一些被她遺忘了很久的回憶。
那天她被父親打了手心,又氣憤又委屈,在妹妹面前被教訓深深地刺痛她的自尊。
所以她趁着深夜偷偷跑出家門散心。
夜深人靜的隻有蟬鳴,偏僻的山村,高聳入雲的松樹。
鄉郊的叢林散發着一種令人暈眩的氣息,沿着樹影斑駁的小路,她東繞西繞的走到小公園。
平常熱鬧的兒童區隻有寂靜——沒人争搶的秋千,可以随意躺平的沙池,是她最愛的時刻。
她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把不愉快完全抛在身後。
但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遠遠看到一個滿臉陰霾的男孩,他蹲在地上,拿着一個玩具鏟把沙池挖出一個大洞。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
男孩的小手沾滿了鮮血,地上是麻雀支離破碎的屍體,看起來像被人生生撕掉翅膀,再粗暴地開膛破肚,滿地都是流出來的内髒。
“寶貝,可愛的寶貝啊……”小男孩對麻雀屍體唱着歌,語調就像搖籃曲,尚未發育的陰柔嗓音充滿詭谲的愉快。
他頓了一下,似乎還感到不滿足。
然後他伸手抓住麻雀殘忍擠壓,令人毛骨悚然的細碎破裂聲傳出來,尚未幹涸的血液在他手中流逝。
“真溫暖。”他陰郁的臉龐滿足地笑了。
小莫婷的身體僵硬了,殘酷的場面讓她吓得一動不動地躲在樹後,連腿蹲麻了都不敢逃跑。
以世人的目光看來,男孩的五官極為精緻。
他的鼻梁直挺,濃密的睫毛在月光下,就像美麗劇毒的斑蝶在振翅一樣,激動得微微顫動。
與手上的血腥相比,就像森林精靈一樣。
然後他突然看過來了,眨眼之間露出一雙懾人心魂的金眸,對上年幼的她的視線。
莫婷回想着這個畫面,她的嘴唇微動。
他的名字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