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裡空間狹隘,擠壓造成的血液循環不暢,四肢麻痹的厲害,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擡頭去頂油桶蓋子,脖後強烈痛感告訴她剛才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她被麗寺打了!
盧翀站不起來,隻能身體奮力往後一掙,油桶順勢倒了下去,虛掩着的蓋子也随之掉了。
盧翀緩了好一會才從油桶裡爬出來,待手腳恢複了一些力氣,忽然想起來什麼,伸手摸了摸衣服内兜裡,随後長舒了一口氣……幸好,麗寺不知道自己把槍帶了出來。
遠處的塔吊正在作業,一個箱子被吊在半空中,箱子内裝了閉路電視,另一個工廠内,桌子上一個電腦屏幕正在直播箱子内的實時狀況。
十二個人被捆綁住手腳,厚實布條勒住了嘴巴和眼睛,衆人蜷縮着靠在一起。
搖擺的車廂使得衆人因為恐懼和未知的命運瑟瑟發抖。
李堯一身熨的平整的深色西服坐在麗寺對面,架着二郎腿,雙手疊放在膝蓋。
身側四個打手立着不動。
“我知道對您來說,這區區幾個人不足以改變您的決定,所以我的條件是加上盧總……”,他臉上堆疊着笑,眸色陰沉,滿是算計,似乎笃定麗寺必然會因為盧翀而改變決定。
麗寺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此刻注意力卻被油桶裡的盧翀分走了一部分;她有些擔心,自己剛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不知道這麼久了盧翀醒過來沒有,她能不能打開油桶,應該是可以的吧?剛才自己已經把油桶撬開了……
“難道您真的要讓那些人為你的決定買單?要是盧總知道了,你猜她會怎麼想你?你們還能好好的在一起嗎?”,李堯嗤笑一聲,裝模作樣的捂起嘴:“我想想都覺得好笑!”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你不過就是老家夥養的一條狗而已。你還記得你跪在我面前求我那副毫無自尊,任人踐踏的摸樣嗎?你根本連自我都沒有吧?主人都沒叫你擡頭,就給我老老實實趴着!”
麗寺冷聲說道,臉上不帶一絲情緒,這并不能稱之為談判,不過是主人在馴一條狗而已。
一番話說的李堯額頭青筋暴起,放在膝蓋上的手用力的捏住了骨頭,克制着情緒:“您好像沒搞清楚狀況,現在我手裡捏住的是人命,是盧翀最在意的人的性命。”
麗寺不耐煩打斷了他的話:“你,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是你吧?你真的以為我會把那些人放在眼裡?我可以殺你,你卻殺不了我,怎麼辦呢?”
麗寺盯着李堯,眼睛發着寒光,仿佛猛虎狩獵般随時要撲上去将他撕咬破碎。
已經尋到附近的盧翀聽見這邊的動靜,放緩了腳步,貼着牆壁靠近。
“死到臨頭還覺得自己高高在上,你知道我最讨厭的是什麼嗎?就是你們自以為是高高在上,在你們眼裡把我當成一條狗一樣指使!”。李堯嘴角抽動,言詞激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型手把控制器,“你說你不在乎人命,但隻要我手裡的按鍵一按,那些學生今晚就會命喪于此。你要怎麼跟盧總交代?啊?告訴她,你放棄了她的那些學生,你選擇讓他們死?你敢跟她說嗎?”
“李堯……”,麗寺俯身湊近他身前,手覆在他手背上,冷漠自持:“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威脅我。沒有!一切能威脅我的把柄,我都會親自毀掉。”,随即拇指用力壓下了他手裡的按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