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隻是有些忙……”，很明顯，盧翀的回答帶着幾分敷衍。

麗寺走到她桌前的客座坐下，眼睛緊緊盯着她。

她手指在飛快的敲擊鍵盤，整個辦公室都回響着哒哒的鍵盤響聲，看起來還真的有些忙。

“你在生我的氣？”

“……”

盧翀沒有搭話，隻顧着電腦，沒有看她一眼，直到手被麗寺按住才停下來，被迫面對她的問題。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在怪我？怪我沒能救下你的學生……”

“沒有的事。”

麗寺伸手轉過她的臉：“那你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不聯系我？……為什麼不看我？”

就算強制扭頭，盧翀也始終低着眸，心裡賭氣不與她對視，沉默。

“你沒有必要拿這些事來懲罰自己，你要是不想看見我，那我離開，那些學生有自己的命數……”

“命數？！”

這幾天盧翀一直在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些學生，天天想的睡不好覺，夢中都是學生撕心裂肺的哭喊。麗寺不提這件事也許就會随着時間莫名其妙稀裡糊塗被忽略，但她主動提起了，說明她是知道盧翀在意的，明知故作。

盧翀氣憤的将手裡的鼠标扔到一邊：“你是覺得他們就該死嗎？還是說人命對你來說無足輕重！你怎麼能輕飄飄的說出這種話來？！”

“難道不是嗎？是他們運氣不好……”，麗寺坐下聳了聳肩，靠在椅背上，一副無所謂姿态。

“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說過，那些被抓的學生你會處理，你......”，當時盧翀知道學生被抓的時候一心想要救出他們，她甚至想過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是要她去跪求鐘老闆高擡貴手也是可以的。是麗寺承諾會救下學生，所以盧翀把希望寄托在麗寺身上，沒想到她居然這麼不在乎。

“你......你如果早說你根本就不在意，我不會寄希望在你身上！我會自己想辦法，我無論如何，哪怕讓我做什麼我一定會救......”

麗寺眸底一沉，幾分愠色上臉；她相信盧翀會花費時間精力去找那些學生，但現在一方面糾結這件事已經沒有意義，一方面，盧翀這麼在意其他人，已經讓麗寺心裡有些别扭了，她不想盧翀的生命中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其他的人來分掉她的注意力，她不想盧翀在自己與别人的選擇裡成為被抛棄的一方。

“是啊，你偉大，你普渡衆生，你盡善盡美，你摸着你的良心說，你真的做到衆生平等大公無私嗎？你為什麼挑十二個學生，為什麼不是五個？八個？二十個？你就沒有自己的目的嗎？”

麗寺一字一句，句句灼心，看似控訴，實則是想讓她認清自己，她不是聖母，也并非絕對無私。

為什麼她可以容忍自己如此，卻不能接受别人的選擇。

“我不會放棄的！我會找到他們，一定！不管花多少錢，請多少人，那些學生都是因為我才會遭遇那些事。”

“誰死不死的跟我有什麼關系，你不是好好的嗎？我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要關心那麼多事呢？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麗寺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盧翀身後，手搭上她的肩膀，想要貼近她說話，一看電腦屏幕，文件内容上分明是一頁亂碼，怪不得剛才鍵盤敲得那麼快。

盧翀不自在咽了一口唾液。

“别白費力氣了……”，為避免出現自己不喜歡的情況發生，麗寺決定表明态度。她的手摸到盧翀的脖子處，摸了摸，忽而用力一勒，迫使她擡頭看着自己：“你的眼睛最好一直看着我，你的心思，最好也一直放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