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稍稍回籠。
盧翀意識到自己似乎在将内心的痛苦嫁接給支隻,她忍痛将支隻的手掰開,冷聲說道:“放手。我現在不想跟你多說。”
“告訴我姑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想跟上次一樣又是什麼都不知道……”
盧翀回頭,看到的是支隻那張濕漉漉的臉;上次她也是這樣嗎?這麼的傷心難過嗎?
代替滿腦子的憤怒席卷而來的是盧翀無盡的内疚。
自己什麼都想做好,卻什麼都沒做好,犧牲了學生,也傷害了支隻。
她一把将支隻推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上鎖。汽車一下竄了出去,獨留支隻站在原地。
盧翀一路将車朝上次約定的會所開去。
就算情緒再怎麼失落,事情還是要辦好。眼下公司架子在那裡,自己不僅要為麗寺負責,還要為公司上下那麼多張嘴負責。
她整理好情緒,打下車頂上的梳妝鏡查看自己臉上的妝容。她扯出一個笑容,還好,不是太難看。又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掐準時間下車去往約定的包廂。
約好的人早已到了包廂。
在盧翀進門之前,幾人還熱聊不停。當她推開包廂大門時,衆人卻齊齊停了下來。
氣氛有些尴尬。
盧翀自然沒在意,她爽朗大聲的笑着:“各位前輩都來的這麼早啊!是我小輩做的不到位,讓各位久等了!”
包間内的幾人沒有言語,隻用着眼神來回交涉,十分不給盧翀面子。
劉海濤坐在沙發角落,離盧翀最遠。他跟盧翀的矛盾可真是三兩句話說不清楚。
上次把人軟禁起來逼盧翀簽下總包協議的事情,雖然他吃了虧,卻也不敢往外說。不知道盧翀是在哪裡找了這麼個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對人出手,還直接搶走合同,讓劉海濤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今天這個局是盧翀有求于人,自然她姿态就要放的低一點。
劉海濤是分包大戶,實力不容小觑。故而盧翀雖然跟他有矛盾也要請他來今天這場局。
她坐到茶桌主位上,熟練的洗杯煮水。
手上不停,嘴裡也不停:“今天請各位前輩來呢,其實就是有個事需要跟各位商量一下。”
“盧總可是要改變主意了,想把項目分包給哥幾個?”,魯能率先開口。
“盧總能人多勞,要是能跟我們分一杯羹自然是不錯,但不過……現在項目周期已經開始,工期要壓縮,給我們的勞務費恐怕要另外談談。”,陳馳也附和一句,之前在住建局拂了他的面子,他自然要在盧翀身上找回來。
劉海濤不言。隻拉開西裝外套拿了一包煙出來,夾出幾根,挨個扔給場上的男人,唯獨沒有給盧翀。
分煙,代表談判正式開始。沒給盧翀分,一方面是劉海濤當着衆人落了盧翀的面子,算是下馬威;一方面是因為盧翀是個女人。
從來就沒有見過給女人分煙的。
他知道盧翀才不會輕易放棄這個項目。
劉海濤不需要主動,隻要等他們幾個人聊得差不多,自己适時下筷就行了。
等壺裡的水開之際,正是為今天目的打下基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