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感覺要站不穩了,趙昭連忙叫停。
藤蔓如潮水般收去,隻留下手腕上牽着他的那根。就是剛剛被纏住的地方還是有點疼……
天臻在前面走着,每走一步,就将桃木劍插在泥土裡借力,等确定腳下的路可走後,他便用藤蔓輕輕地拉趙昭,幫助趙昭走過來。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離山腰差的還遠。趙昭大汗淋漓,不知能不能在太陽落山前趕到,這時天臻眼尖,瞥到幾十米外的石路。
“前面修的石階好像還能使用,扶梯也在,等走到那兒,再看看。”
石階前,天臻先試了試穩定性,朝趙昭點點頭,兩人便扶着扶梯爬山,速度快了不少,耳邊的瀑布聲也越來越清晰。
不知不覺爬得比瀑布還高了,趙昭探頭往下看了眼,隻覺頭暈目眩。
天臻看到亭子的輪廓,說道:“如果雨妖在,照面你便用追蹤訣。”
趙昭:“明白。”雨妖嘛,這裡還是水的地盤,怎麼脫身都不奇怪。
一座玲珑古亭立于懸崖邊,在它下方,是長達百米的雄渾瀑布。
黑衣劍客将劍握在手中,和紅袍青年一道,登上亭子。
亭子中間有一張六棱石桌。在靠近瀑布的那面亭檐的萬字花格上,挂着一排用紅繩系着的銅鈴。它們被風吹起,發出悅耳的叮鈴聲。
瀑聲轟鳴,連帶着亭子内部都被震動。略微低頭,在下方幾十米的地方,瀑布正從懸河流瀉而出,裹挾着像群馬般浩蕩向前。匹練直下三千,在湖泊中濺起巨大的白色水花。
白衫男子立于亭中,俯視着磅礴的瀑布。趙昭一道追蹤決打去,男子如驚弓之鳥般逃跑。天臻持劍奔去,可見男子躍出亭外,鑽入崖邊的雨水中,流下崖壁。
他果真化為水了……
天臻走到崖邊,看着下面深洞洞的情景,回首道:“成功了嗎?”
趙昭:“成功了。”
天臻:“如果它之後沒出現,我們又找到了其他的惡妖,就不用管它。”
趙昭:“到處都在下雨,确實不好捉。”
天臻:“嗯,先回去吧。過幾天再看。”
一天過後,三人慣例在雅間用飯。
趙昭手腕上的脈搏卻狂跳,他捏起尋蹤訣,一根紫線飄蕩在眼前,且就指向很近的地方。
趙昭:“他就在附近!”
黑衣劍客拿起劍,撐着窗台跳出,安穩落地。趙昭急得也跑到窗邊,然後看了看濕滑的地面,濕滑的窗台,頓住了。
摔!這怎麼可能跳出去啊!
他抓起玉色小劍,沖出雅間。身後的桐華嚷道:“等等我,等等我啊!”
趙昭騰騰騰地下了樓,沖那紫線而去,正好看見天臻與雨妖對峙。
雨妖看見又來一人,就要躍身入進水裡,天臻一道劍風劈過去,逼的他不得不中斷。他再躍,天臻再劈。反複兩次,雨妖别無他法,鑽進身後的樓裡。
天臻追了進去,趙昭急忙跟上。
木闆被砍斷、瓷器被摔碎。趙昭登上二樓,便看見天臻将雨妖按在地上,桃木劍橫在他的脖子間。
雨妖身形一扭,身軀眼看要化為透明的水流,趙昭急忙打出定身訣,将他定在原地。
雨妖憤怒地看着趙昭,白淨的臉龐一扭,靠在地上,似是擺爛了。
這時,桐華也氣喘籲籲地跑到了。
桐華先将地上的妖細細打量了一遍,再感歎道:“身如琉璃,内外明澈,淨無瑕穢。我的說書又可以添上一筆了!”
雨妖似是引以為辱,目光沉沉:“要殺要剮,随你們的便。整這些幹什麼!”
趙昭望了眼天臻,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反正他是有點無語的。因為,這雨妖,就像桐華形容的一般,怎麼看也不像個惡妖,全身透露着一種不怎麼接觸人世的單純。
劃等号,可能是個傻白甜。
天臻沉默了,趙昭雙手叉在胸前,皺着眉疑惑:“你跑什麼?”
雨妖睨來一眼:“你們是道士,我是妖,為什麼不跑?”
趙昭也沉默了,該死,他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就在氣氛僵住,桐華上前一步,怒吼:“你還有理了?!”
說完,他回頭腼腆解釋:“咱們氣勢要拿出來。”
趙昭捂臉。
他們是在演小品嗎?
言歸正傳,正事還是要處理的。
趙昭冷下臉,看着雨妖:“你為什麼要讓叢南、明安下雨一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