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翼興奮：“幹得漂亮，趙昭。不過我們現在可能走不脫。”

趙昭皺眉：“嗯？為什麼？”

龍翼：“你下去後，滕言也跟着跳了下去。然後雙方都怕剩下的人跟着下去後，豬紋章被對方搶到，所以一直僵持着。”

趙昭倒不意外其他人有方式下來，就說龍紋章的化龍就能輕松做到了。

隻是他疑惑，龍翼他們就“放任”他和滕言一對一PK？不害怕輸嗎？

龍翼：“總之你要小心滕言。”

趙昭邊說話邊看着周圍，就在這時，月光照到了一個倚靠在石壁上已然昏迷的人。

趙昭：“……要不要告訴白無塵他們，滕言已經昏過去了，頭破血流，情況不是很好。”

一路血迹從某個尖銳的大石塊延伸到滕言暫且歇息的地方。能看出滕言比較倒黴，直接摔到了石頭上，拼着一口氣爬到角落裡。

趙昭蹲下身，在琢磨要不要去搜身時，電話那頭喊着：“白無塵他們下來了，注意，趙昭！我們也下來了！”

兩方人在同一時間趕到，白無塵那隊都沒了笑容，匆匆檢查了下滕言的情況，确定他沒大礙，便緊緊地盯着他們。

誰都知道，當希望隻剩下一絲時，剩下的人會越發不擇手段。紋章雖然在手上，但無法保證将紋章放到陰陽盤的過程是不受阻礙的。

死鬥一觸即發，趙昭忽然開口：“可以将多餘的半塊紋章給你們，但是你們得付出些代價。”

他頂着豺狼虎豹的眼神，淡定道：“你們少了一個人，就算拼命，應該也很難打過我們。多半塊紋章不會使我們得到系統獎勵，但這半塊紋章卻能讓你們活下去。”

他的衣裳未幹，皮膚在月光下白得驚人：“半塊紋章，買命錢，給嗎？”

默然半響，白無塵道：“怎麼說？”

有說頭，趙昭内心一松。他可不是胡亂提議，多半塊紋章又沒獎勵，這半塊對于他們而言價值就是零。讓白無塵他們死有什麼意義？以後大概率不會碰見，還不如換些切實的利益。

至于鼠紋章被奪時遭遇的一切，若趙昭剛進無限遊戲，那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可是受到的傷多了，也有些習慣了。

冒着決一死戰的風險保留紋章，何必呢？增加能活下去的資本，才是重道。

果然，龍翼等人也沒意見，反而用欣賞的眼神看着他。

雙方的“絕招”一直沒拿出來，未嘗不是因為這副本有共存的可能。否則在山中秘境，白無塵、槿紫早就将鳴明整死了。

在無限遊戲，這種可以共存，系統又沒有額外嘉獎的副本，存在弱勢一方支付代價換取通關資格的先例。

隻不過成了砧闆上的魚肉，屠夫殺不殺，要怎樣剖，就是另一件事了。

趙昭應該沒看過論壇，竟然無師自通了。

趙昭将話語權交給龍翼，他畢竟不清楚“市場價”，還是讓專業的來吧。

龍翼晃着三根手指：“條件不高，給三件商城三千積分以上的道具。”

白無塵無語：“三件？你怎麼不去搶？一件。”

龍翼：“兩件！你們四個人的命就值一件道具嗎？”

白無塵：“一件可以了，這也不是什麼廢的道具。否則我們将紋章丢進河裡，我想完成不了副本任務，你們也通關不了吧。”

龍翼很勉強：“行吧，就一件。”

支付的代價還是要看隊伍雙方的差距，以及任務差了多少而定，一件道具，還是白無塵承諾過有點用的道具，也算不錯了。

白無塵将道具拿出，那是一個相機。

龍翼沖趙昭甩了甩頭：“趙昭，這是你的，你去拿吧。”

趙昭點了點頭，他很細心地将紋章留給了龍翼等人，然後再去接過相機。

相機收入系統空間，信息通過腕表投射的電子屏呈現出來。

［數碼相機］：畫面的忠實記錄者。低光環境下不會出現任何噪點。能抓拍到所有東西。無次數限制。

龍翼評判：“看來能在靈異副本起到大作用。也算不錯了。”

在這期間，墨霁月還用鼠紋章促進細胞分裂，治好了滕言。四人虎視眈眈地站着，等着他們兌現諾言。

龍翼将半塊龍紋章抛給白無塵，白無塵身後的隊友緊繃的肩膀一松，都舒了口氣。

白無塵意味深長地看着趙昭：“你們這個新人不簡單啊，當然，我們滕言也不差。”

不懼生死，拼命保護紋章；克服恐懼，果斷跳下暗河，隻這份心性就十分可貴。

龍翼毫不害羞：“那當然，你不看看是誰挖掘的。”

他手一擺：“别廢話了，趕緊完成任務。”

白無塵沒再說話，雙方将紋章一塊塊放進陰陽盤，任務欄的數字不斷增加，趙昭不舍地摸了把兔頭，放進最後一塊兔紋章。

兔子忙湊到趙昭胸口，紅色眼珠望着他，它鼻子動了動，變成一道光彙進陰陽盤中。

生肖歸位，陰陽盤大盛光芒，光芒将衆人包裹，傳回仙與大世界。

陰陽盤升起，黑白太極快速輪轉，它們重合在一起，十二個生肖文字被點亮，然後化作璀璨的一團，奔赴天空。

系統的機械聲響起。

“副本任務：收集紋章（12/12），已達成。”

“團隊任務：收集紋章（6/6），已達成。”

“恭喜團隊1号，團隊2号，共同勝出。”

“現将玩家傳回休息屋……”

趙昭回到熟悉的小屋，手上卻多塊黑色“泥巴”，“泥巴”上面刻着熟悉的“兔”，卻比兔紋章更薄，質地更軟，像是橡皮般。

溫度也是橡皮的微涼。

系統：“因玩家特殊經曆，玩家意外獲得［兔的紀念］。”

趙昭查看詳情。

［兔的紀念］：對沾有死亡氣息的你，獨特的留戀方式。僅有收藏意義。

趙昭内心略微複雜，當時面對鳴明詢問為什麼兔子黏着他，他心裡滑過的一絲想法竟然不是無根之萍。

兔子黏着他，一定是他身上有什麼突出的地方，而他與三人相比，唯一特别的就是不死之軀。

兔子喜歡月亮，幽幽的明月孤寂、安甯，高遠地懸挂在天空上，應當與死亡有些共通之處吧。

趙昭知道在某些文學中，月亮象征着死亡與重生。月虧月盈，循環往複，正是死而複生，永恒不死。

所謂“死亡的氣息”也就好理解了。

想到毛茸茸的小白兔，趙昭對［兔的紀念］起了分留戀之情，他摩挲着這塊紀念紋章，将他放到櫃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