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中間座位的小夥子陳述:“好像一直是打開的,在第一次發現有人變木頭時,我看見門是打開的。”
第一次發現有人變木頭,那都是經過兩個站台後了,倘若真有什麼異常發生,那也是在此之前,小夥子說的話毫無參考性。
車廂亂糟糟一團,某個并排的座位,T恤男低聲道:“看來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紮着雙馬尾,畫着精緻妝容的女生抱着胸,勾着眼線的雙眼暗藏無語。倘若趙昭看見,一定能從她姣好的面容認出她是誰。
女生聲音清脆:“等下跟第一排的那兩人行動。”
男生疑惑:“啊為什麼?”
女生沒有解釋,這是她對這個便宜隊友最後的提醒。
地鐵又到站了,接下來将是線路最長的一站。
趙昭:[我怕前方的門不知什麼時候打開。]
[芳草街,是最長的一站。]
天臻明白他的意思:“列車開動後,我去前面看看。”
趙昭:[帶上我。]
擔心趙昭獨自留在這裡會有意外情況,天臻答應:“好。”
地鐵再次開動,隻有平穩行駛的機械聲。
天臻将折疊輪椅打開,将雙腿無力的青年放到上面。
看着他們異常的舉動,有人不安地吼道:“你們要幹什麼!”
天臻沒有回答,推着輪椅向前而去。
輪椅辘辘滾動着,趙昭手搭在扶手上,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他們距離連通門越來越近,透過圓形窗戶看到的景象也越加清晰。
葉飛行、覃雁渺率先跟了上來,緊接着先前想搶位置的兩位壯漢,最後是剛才交談的一男一女。
天臻停下輪椅,站在連通門前。幾人探出腦袋,朝圓窗望去。
那邊車廂,座位同樣坐滿了人,透過靠在椅背的頭顱,可以确定他們沒有人變成木頭。但是觀察久了,衆人也發現他們根本沒有動過。
壯漢甲:“前方一定有鬼!不能去!”
葉飛行掀起眼皮:“你不會以為呆在這個車廂就能活下去吧?”
天臻看向趙昭:“要拍照嗎?”
趙昭猶豫了下,遞過去相機。
咔擦一聲,相機電量驟縮到50%。回顧照片,天臻瞳孔緊縮,隻見一個人形白影就貼在窗上,與他們隻隔着一道合金門!
天臻猶豫了,從他的神色,跟随的衆人也感知到不安。
葉飛行召出佛牌,這次佛牌同樣在發燙,按照溫度來講,那種東西就在他附近。
他一笑:“要不然我們回去可好?”
天臻并未被說動。通過照片他看得更清楚,那白影面朝着他們,大概率會往他們車廂來。而他和趙昭坐在第一排,是沒有絲毫容錯的,絕不能打道回去!
天臻将輪椅拉在背後,準備拉開車廂門,卻被趙昭扯住。
趙昭一邊舉起寫字闆,一邊操縱着輪椅。
[讓我先進去。]
天臻隻是道:“人設。”
不顧趙昭懷疑的眼神,天臻一把拉開了連通門。
一秒,兩秒……
無事發生。
天臻落下一步,接着一步,趙昭跟在他後面。
新車廂很安靜,輪椅的辘辘聲被無限放大。趙昭屏住呼吸,他餘光瞥着車窗的倒影,眼珠亂轉,生怕地上突然冒出顆人頭,或是天花闆出現個倒吊的人。
他們走過了白影的位置,什麼都沒發生。他們越走越深,其餘人心驚膽戰地等在連通門外。
趙昭一點點接近座位,他終于看到了乘客的正面——沒有血,沒有五官扭曲,他們雙眼合着,像是睡着般安然。
趙昭拿出寫字闆。
[我們要呆在這裡嗎?]
時間已經過去不少了,芳草街估計馬上就要到了,他們得趕緊找到座位。
猶記倒數第三排的四人沒有回到座位的慘狀,雖說不一定在這個車廂作效,但兩個車廂還是有些共通處的。
譬如同樣坐滿的座位和空蕩蕩的過道。
站着總是給人種不安感。
天臻走到下一節車廂的連接門前,透過窗戶看了眼,不知道看見了什麼,他眉毛擰緊。
“先呆在這兒。”他說道。
他謹慎地選擇了第三排的座位,将睡着的乘客提到地上,抱着青年坐上去,然後折疊輪椅,自己坐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