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們醒來,并不是被那震耳欲聾的廣播吵醒的,而是寝室伴随着一聲慘叫驚醒的。
“手手手手手!你力氣怎麼突然那麼大,你如果想謀殺你這麼英俊潇灑的同桌,也不至于非得先給我弄殘吧”周徹的聲音貫徹整個寝室。
這時天還沒完全亮,甚至還有些昏沉,完全還可以多睡幾十分鐘懶覺。
沈熠猛地睜開眼,頭還伴有點眩暈。他搖了搖頭,才稍微清醒了些。左手揉了揉太陽穴,發現右手還抓着對方手腕,沉默了一秒後迅速松開。
有點尴尬,但問題不大。
沈熠想了想,道:“抱歉。”
他清晨夢到以前他跟他父親吵架了,氣憤地的攥緊手,就出現了早上這一段。
周徹躺在他前一個位置的床上,還沒睡醒就遭了這趟無妄之災,他活動了一下手腕,道:“沒了?同桌,你好敷衍啊。”
“……”不善于交際的沈熠被難住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隻能幹幹的看着周徹。
“算了,”周徹歎了一口氣,真拿他沒辦法。
昨晚他好不容易将這個“小朋友”哄睡着後,正準備回床休息,結果發現對方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
“……”他總不能把這個好不容易哄睡着的“小朋友”叫醒重睡吧。
迫于無奈,臨時改變計劃,躺在前面,頭朝“小朋友”這邊,湊合了一晚上,沒有被子的床,床闆又硬,半夜又冷,都沒休息好,頭還有點兒暈乎乎的。
……
一個早自習周徹的狀态都不太好,加入了“昏昏欲睡”大隊,反觀沈熠意外沒有像往常一樣補覺,陳澤光往這邊看了一眼。
好奇怪。
最近他們到底幹嘛了,徹哥這兩天怎麼都上課睡覺,陳澤光心裡想着。
今早老師們都去會議室開臨時緊急會議了,沒有老師看管,學生們該睡覺睡覺,該聊天的聊天,不亦樂乎。
突然從後排傳來兩聲悶咳,亂七八糟的聲音沒了,全班瞬間變成了朗朗讀書聲,有些感覺不太對的同學往窗外瞅兩眼。
這也沒老師啊。
這個班雖然平均分墊底,但它最大的特點就是團結,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有各種傳遞信号的聲音,繼而改變戰略呈現出另一種狀态,比如假咳也算是一種信号方式。
又兩聲咳嗽聲從沈熠旁邊的人傳來,他用手摸了摸旁邊人的額頭,感覺有點燙手。
沈熠:“你發燒了。
周徹“嗯”了一聲,聲音有點嘶啞模糊:“沒事,過幾天自己就好了,咳咳咳。”
周徹在被周父領養之前都是在福利院長大的,病沒少生過,但當時醫療沒那麼好,所以大多數都是自己扛過來的,最嚴重的一次也隻是吃了兩顆退燒藥而已。
沈熠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周徹突然感覺旁邊的人在拉自己。
周徹有點挂不住想要垂下的眼皮:“别鬧,讓我多休息一會兒。”
沈熠說:“我送你去醫務室。”
旁邊的陳澤光好死不死聽到這句話轉過頭來,眼神中帶有驚訝。
天哪,我沒聽錯吧。
沈熠看到陳澤光驚在空中的目光半天楞在那裡,于是道:“愣着幹嘛,幫忙搭把手。”
“啊哦哦哦,”陳澤光後知後覺。
最後沈熠把周徹架來了醫務室,半路上還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好沉。”
“……”
醫務室裡,醫生問完症狀後一臉不解:“真稀奇,這大熱天的,沒中暑都算好的,竟然還有感冒引起發燒的。你的這個同學昨晚淋雨了還是去天台吹風了?或者洗冷水澡了?”
“……”都不是。
好像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導緻對方昨晚睡空床連個被子都沒有。
醫生搖搖頭,表示真的不理解,“挂兩天點滴,然後按時吃藥就好了,對了,這幾天最好還是好好休息,嗯,先等會,我去配個藥。”
醫生轉身就去了隔壁小房間,留下這兩個人。
周徹咳的一聲比一聲厲害,沈熠剛想走過去問一下沒事吧,結果隻聽見對方來了一句。
“别離我太近。”
沈熠:“?”
要換作平常的話,這話不應該他來說嗎?
周徹偏過頭,手擋着道:“我發燒的本質是感冒,感冒會傳染。”
沈熠:“……”真麻煩。
沈熠往房間裡看了看,一排排藥架,道:“醫生,您這裡有口罩嗎?”
屋裡傳來聲音:“在你的那個小同學坐的椅子後面的箱子裡。”
聽完,沈熠在周徹背後的箱子裡果然找到了口罩,他拿起一個,周徹以為他是要拿口罩給他這個“傳染源”戴上,下一秒,口罩完美落在沈熠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