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徹清醒已是吃完飯的午後,由于窗簾關着,房間較為昏暗。他撐着腦袋往周圍看去,這是哪?
他看見床頭櫃上放着一個架上相框的相片,看起來特别像全家福。依照照片上小男孩懵懂的眼神來看,目光是突然轉過來的。
周徹仔細一看,那個小男孩與沈熠長得有幾分相似,而上面的男人很明顯就是上午見過的李笃沉。
但是唯一一點疑惑的是,照片上的女人他并沒有見過。
雖然喝了醒酒湯,但醒來後還是難免頭暈。他扶着頭,才想起來自己當時喝斷片了。
“……”
自己應該沒做什麼丢人的事吧?
所以這是客房?周徹感到不對,誰家客房還有那麼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甚至旁邊還放了幾本看起來就歲數很大的故事書。
上午與李思行聊天的時候聽說過他哥買了幾十套試卷,結合剛才的照片,最後才得出一個結論。
“所以這是沈熠房間?”
這個房間的視野比較優越,他拉起窗簾,透過窗戶剛好能看到前院的情況。
下午明顯沒有上午那麼熱鬧,院子裡人很少。他看見沈熠蹲在柳樹底下,手裡拿着逗貓球,隔着距離都透露出一種溫和的感覺。趁着這麼個氣氛,他拿出手機拍了下來。
然後一看時間,下午3:50。
“……”這都能夠吃晚飯了,原來自己能醉這麼長時間。
前院,剛剛喂完貓糧,棉花揣着兩隻爪子窩在旁邊,眼睛眯着頭微點。陽光透過柳枝曬得暖洋洋的,沈熠戳了戳眼前的懶貓:“你怎麼吃完就睡啊。”
沈熠将它叉了起來,雙手舉起讓它站着:“你該減肥了,下次讓李思行給你少吃點貓糧。”
棉花像是不滿他的“暴行”叫了一聲。
“暴君”對此充耳不聞,又加了一句:“不行,光少吃貓糧好像不太管用。應該讓你以後都吃白菜。”
話剛說完,就聽見“噗”的一聲輕笑。沈熠轉頭看見那張十分欠的笑臉。
“你笑什麼,”沈熠滿臉幽怨地瞅了他一眼,“你也好不到哪去。”
周徹蹲在他旁邊,将那隻貓接了過去:“小朋友可不能冤枉人啊,我要是再瘦一點,可就連一百斤都不到了。”
沈熠沒理他後半句,重點全放在稱呼上了:“把你這小學生一樣的稱呼給我改了。”
“不好聽嗎?”周徹将貓舉在半空中,從柳枝透過一絲絲陽光,“這有什麼好改的?按照你說的,我是小學生,你是我朋友,小學生的朋友,不就簡稱為小朋友嗎?”
“……”沈熠語塞,真的說不過。
這件事用魔法打敗魔法是行不通的,對于像周徹這樣臉比城牆厚的人,就算當着全校的面喊周徹是小學生,對方可能都不會有異議。
但如果對方在大庭廣衆之下喊自己小朋友……他還是要臉的。
沈熠第一次覺得面子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你喊你的老餘小朋友去,”沈熠把貓“搶”了回來,“你的朋友又不止我一個。”
周徹一臉懵:“老餘?不對啊,你怎麼知道老餘的。”
“你喝醉的時候喊了他,還說别鬧。”沈熠盯着眼前的棉花,随意道:“你們關系很好?哦對,你跟誰關系都好。”
周徹才意識到自己醉後可能發生了很多事。連忙解釋道:“那個,老餘是指我以前的一個同學,有一點親戚關系,怎麼說呢,這個關系有點複雜。他爺爺是我奶奶的親哥哥。”“所以你能懂嗎?”
“還是表的,”沈熠來了一句。
沈熠最近對“表的”這個詞有一種莫名的執着。
反正都是表的。
說起表的,周徹倒是想起一件事:“李思行是我表弟,而李思行是你親弟弟,所以你也是我表弟?”
“你弟都叫我大哥哥了,你什麼時候也叫我聲哥聽聽呗。”見沈熠沒理他,周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小朋友,能聽到嗎?”
沈熠不耐煩地将貓放到地下,然後道,“現在已經下午了,你剛才要是還沒睡醒,我不介意幫你清醒一下。”
沈熠半轉過身來盯着周徹說:“大白天的少做夢。”
“也不能這樣說,白天做夢也不是沒有好處,萬一夢實現了呢?”周徹笑道。
沈熠無語:“沒有萬一,不可能實現,白日夢就是白日夢。”
周徹一臉笑盈盈道:“别那麼絕對嘛,隻要你現在叫我一聲哥,那哥的白日夢不就實現了嗎?”
“……”
這人的臉到底為什麼這麼厚。
沈熠剛把頭轉回去,決定不理他時,旁邊傳來聲音:“不過你父親不是姓李麼?為什麼你姓沈?”
“怎麼突然問這個?”沈熠又想把貓抓回來。但棉花趁他們聊的兩分鐘時間,早邁着小短腿“跑路”了。
周徹道:“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