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岡密——”念到一半,頭又趴了回去,“算了吧,其實當學渣也挺好的。”
突然,他感覺有雙手抓住他肩膀搖晃,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陳澤光,你能不能有點志向?”
“把你的爪子給我撒開——”
沒有志向的陳澤光被他搖得實在受不了,頭一次發了脾氣,直接吼了出來:“差不多夠了!我他媽要是真有出息的話還能待在十六班?”
“我沒出息我就不憋屈?我當初是中考物理滿分補錄進來的——”說着,他幹笑一聲,“對,沒錯,補錄。很可笑吧?我進這個學校還需要補錄。”
“我媽對我的期望很高,很高。高到我明明說過還差半分才能到重高錄取分數線……可她就是不聽,偏偏背着我篡改了我的志願。結果出來的那天……我掉檔了。”
“要不是三中二次招錄我可能就去職校了。所以呢?這個答案你滿意了麼?”
整個教室瞬間安靜。
董示理像是被吓住一樣收回手,有些無措道:“抱歉啊……我不知道這些事。”
陳澤光深呼吸一口氣平複心情,但面色還是依舊難看。
“對不起,剛剛情緒失控吓到你了,”他道。
原本來到三中後陳澤光以高分位列第一,在一班也是風生水起,可陳母對他依舊不滿,将落榜的罪由全歸攬到他身上。
因此在後來的考試中,一旦分數有落差就把“不努力”的标簽貼在他身上。
在陳母眼裡,成績下滑就是懈怠,不變動就是無上進。
反正無時無刻,他都不如别人。
漸漸地,他也就幹脆不學了。
高一期末以兩百分的差距掉去十六班後,陳母也沒少在他耳邊唠叨。
“你……沒事吧?”董示理試探道。
陳澤光又趴回椅背上自言自語道:“我能有什麼事。”
經過這麼一鬧,本來在睡覺的沈熠算是徹底醒了。
與此同時,黎風正好帶着一個重磅消息回朝。
——明天放月假。
成績一出便離放假不久是三中曆來的規律。
而能不能放個好假的關鍵就在于成績,學校絲毫沒有給中等生留活路的餘地,改卷的嚴格程度也出奇高,導緻學生們整天哀聲歎氣。
一提到放假,周徹就想起他的所謂正事。
隻見他把聽力暫停,摘下耳機,附上他那萬年不變的微笑,悄咪咪地喊道:“同桌——跑步回去麼?”
沈熠二話不說張嘴就是一句“滾”。
“果然,人太帥就會被拒絕,人太好就會被抛棄,古人誠不欺我。”被拒絕後的周徹胳膊借桌子着放,雙手交握貼着額頭,像是在深思自己的問題。
沈熠一言不發地看着周徹深思。
周大活寶發神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沈大少免疫了這種胡言亂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想找個機會怎麼這麼難呢,”周徹自說自話道。
很明顯,沈熠并不想讓他有這個機會,選擇“裝死”,滿臉寫着“我聽不見”。
這件事就這麼被糊弄過去,雙方也沒再提。
下午上完課回教室,周徹在樓梯口邊走邊嘴裡哼着歌。一擡頭,就看見路過的何攸文留給了他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有幾分被欺騙感情的意味。
周徹思考了幾秒,心想,自己最近應該沒惹他吧?
轉身又抛之腦後,繼續走自己的路。
轉眼間,時間來到第二天,學校再次變成了空城。
最後周徹還是坐公交回家,沒有去實現他的宏圖偉業。
期間,買了碗面打包,邊朝車站走邊吃着熱騰騰的牛肉面。
在途中遇見同去車站的陳澤光,正滿臉的驚訝望着他,道:“徹哥,你這樣不會噎到麼?”
忙得花裡胡哨的周徹急着喝了一口湯,擡頭道:“不會啊。”
見對方仍持懷疑态度,周徹又接着道:“真的,不信你下次可以試試。”
不想試試的陳澤連忙回絕。
畢竟是真的不習慣,還是第一次了解到面還可以邊走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