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芸摸出一支巴掌長的竹笛,她把竹笛給陳雙看了一眼道:“那這裡就交給我來處理,這是我用來通信的工具。”竹笛在陳雙眼前轉了一圈,她繼續道,“但要先麻煩姐姐做點吸引金童他們視線的舉動,我才能讓人把東西運走。”
一個小女孩敢單獨走在江湖上果然是會留着後手的。陳雙沒有拒絕,道:“可以,我們先上去。”
她帶着韓芸又回到了上面,擋闆放下後鋪上稻草,僞裝成未被動過的樣子。兩人悄無聲息地出了房門,他們躍到村外的位置,韓芸便吹響竹笛,笛聲雖然短促但聲量高,三下過後韓芸就收回了它。
“姐姐,我已經叫人來了。他們大約半刻内到。”韓芸道。
“好。”陳雙看向光屏,任務還挂在上面,看來隻口頭承諾還不算完成任務?她開始考慮怎麼吸引金童注意了。
韓芸在一邊提議道:“要不我們沖進去直接挑釁他們吧?然後姐姐直接帶着他們跑遠點就行啦。”
這話說得又甜又狠,她雖然可以這麼做,但金童的實力尚不清楚,冒冒然然沖進去不得被當成了活靶子?更何況他還有一堆手下。韓芸這提議和讓她進去送死也沒什麼區别,但小姑娘笑眯眯地說着這話,完全看不出來她心裡是否就是這個意思。
陳雙瞥了她一眼,道:“我要是被他們追上,可不一定能出來。”她聽着韓芸嘿嘿笑了一聲,又說:“不過,我也确實準備這麼做。”
“啊?”韓芸這回倒是很驚訝。
陳雙接着說:“但要先加個料。”
派出去處理的人還沒回來,金童坐在一張高大的椅子上對着面前的賬本算數。上面已經寫到了最後階段,隻等解決完這個問題,就能完成娘娘交給他的每日任務。他用筆的末端抵着嘴巴苦惱地想了好一會,終于準備下筆時,隻聽外面傳來啪啪地拍門聲,然後是他的屬下喊道:“不好了!使者,西區那邊突然走水了!”
走水?!金童猛地坐起,他筆随意一丢竟準确落入了桌上的筆架,而他的人已打開了門,冷聲道:“看到是誰做的了嗎?”
來報的人低着頭道:“沒、沒有……西區巡邏的人也沒見着有人跑出來……”
沒有人難道還有鬼?金童啞聲怒罵:“蠢貨!”從他接手這邊的時間上算,還沒有人敢在村裡鬧的,所以放火的事會是誰做的?金童想到了前幾日抓來的女孩,對方的服飾第一眼看去就絕非普通人家,難道是她的人?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瞬間想去關押女孩的地方走一趟,但遠處又跑來了一個人。
他到了跟前,低下頭朝金童呈上一件東西,道:“使者!我們在走水附近發現了這個!”
一枚普通的銅錢被放在手上,朝上的一面是一條張着嘴,吐着蛇信的盤身蛇。這是一枚标志性的物品,而身為慈光教金童使者的他當然也知道這枚物品是誰的--搶走其中一隻玲珑寶藏鑰匙的女人,毒娘子。
金童拿起這位銅錢在光源下仔細觀察,銅錢上綠色的眼睛在燭光下反出微弱的光,消息中說過毒娘子的銅錢蛇眼上被點了一種特殊的毒液,而他手上這枚顯然是真的。他倏然握緊銅錢,果斷朝手下道:“帶路!”
等我抓住毒娘子拿到鑰匙就能提前回去看娘娘了。他想。
西區的一處民宅中,陳雙已點睡了房子的主人,她獨自一人靠在窗戶邊往外瞧,原本同行的韓芸已經和她喊來的家仆集合,并被陳雙打發去另一邊收拾金礦了。
窗外的嘈雜聲音很小,隻有靠近窗戶全神貫注去聽才能聽見一些聲響,遠處的火光幾乎也被房屋擋得若隐若現。隻論觀察事态的話,這裡确實不是什麼好選擇,但她選擇這裡另有理由。
這座宅子在一條道口,隻要想去西部着火的地方,都必須經過這裡,而她守在這裡看,能輕松了解對方的情況。
又一隊人從門口跑過,陳雙沒能從中見到金童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認不認識那枚蛇币?其實不認識也沒關系,隻要看出那枚銅錢材質特殊,應當就會聯想到身份信物……如果他不認識呢……?陳雙把這個想法從腦中踢出,慈光教應該不會這麼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