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門開着，從外面往裡看，一張窄小的桌子擺在最前面，僅留下一人擠過去的出口，在桌子後面還趴着個白發的老人。

陳雙站在門口再三确認周圍沒有第二個醫堂後，才走進了一些，但一走進看得見就更多了。

逼仄的空間和少量的家具以及唯一一面靠牆的藥櫃，都透出一種破舊。

真的是這裡……？她沉默片刻，走上去敲了敲桌子。

“先付十兩介紹費。”趴在桌上的老人頭也不擡道。

“介紹費？”陳雙問。

“你不知道？”原還趴在桌上的老人驚訝擡頭，他正臉對着陳雙，看上去精神抖擻。此時疑惑的目光打量過來，又轉向她背後看，确定她是沒有人跟着的，才接着道，“誰給你傳了這裡的消息？”

陳雙心裡頓時覺得不對勁，難道這裡不是買藥的點？怎麼還搞得像是接頭一樣。她決定實話實說:“外頭一個客棧的小二。”

老頭眉頭一皺，再次打量了一遍陳雙喃喃自語:“那不應該啊……”

陳雙綠眸眯起:“不應該什麼？”

“咳咳……”他目光在陳雙身上停留了一會，忽然整了整自己衣服，湊得極近，聲音也放得極低，語速更是極快:“你想進泣血山莊嗎？”

如果不是湊得太近，陳雙都聽不出來他在說什麼，但即使近了，她也在原地思考了幾秒才意識到這句話說了什麼。

“……你有渠道？”陳雙眼珠一轉附和。

老頭嘿笑着坐回去道:“最近誰不想進那裡呢，我瞧姑娘你也是被介紹來的吧？”他臉露得意，“隻要你給錢，我就能幫你弄到進去的名額。而且我這裡有兩種，一種是多給些錢的，一種當然是要少一些錢的，你要哪一種？”

陳雙道:“說說貴和便宜的區别？”

老頭從桌子下拿出一張紅色帖，道:“這種就是從正門進去的邀請帖，保證你能直接進去不被他們察覺到，就是價錢嘛……”他兩指撮了幾下，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

陳雙眉頭輕挑:“另一個呢？”

老頭笑道:“另一個當然……”他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如果姑娘你要買那個，老頭子我當然會告訴你。”

他說完就不再說話，隻笑眯眯地看着陳雙等她決定，似乎胸有成竹。

陳雙此刻也确實在考慮要不要試試，雖然韓婆婆說她會拿到邀請并且正式進入，但這種隐蔽的方式也同樣讓人感到躍躍欲試。

會是弊大于利，還是利大于弊？她看着對面的老頭，笑道:“這本能正式進入的邀請帖我很有興趣，不過你既然能如此神通廣大，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消息？比如來的人……有哪些。”

老頭眼珠一轉，樂呵呵道:“您都願意買邀請帖，老頭子當然會給您附贈消息了。”他将桌子九十度移開，越過陳雙關了門，然後朝她做了個請的姿勢。

“來，跟我進來談吧。”

她跟着老頭往裡走，穿過窄小的房子進到了後院。這裡比前頭的地方大，建了座正常大小的房子。

陳雙跟着進去，被對方引着坐在了凳子上，老頭拿來一本舊書，他一屁股坐在對面将書翻開，嘿道:“您要問什麼？”

陳雙掃了一眼他的書，裡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字，她視線移到笑着的老頭身上，道:“你不怕我拿了消息走？”

老頭樂呵呵的單手搭着下巴道:“老頭子我也看了幾十年的人了，誰身上有跳蚤，我都一眼知道。再說，如果姑娘你真是這樣的小人也隻能算我眼拙。”

“對咯，隻能問一個，多了老頭子我可不會說，你可得想清楚了。”他說着沾上唾沫準備翻那本書。

“行。”

這個詢問的人應當是暫時她不知道又需要找的人，一路過來時謎團重重的慈光教必定要來，所以這個不需要問。其他的人……她暫時沒有什麼打聽他們的想法，到時候玩家論壇也能知道。這樣算下去，倒有一個任務一直待在任務欄裡沒有動過。

智真住持讓她找的人，她到現在也沒有打聽。

陳雙思考道:“你這裡隻接受問具體的人名吧。”

老頭笑道:“是啊，姑娘還沒想到找誰？”

陳雙道:“如果上面的名單沒有要找的人怎麼辦？”

老頭露出無辜表情:“那也算問出了問題，而且這何嘗不是說了想知道的人在不在。”

陳雙笑道:“我要先問一個事，它不占用提問的人名。”她問，“禅院來人嗎？”

老頭眨了眨眼，這表情做得莫名的怪，他開口:“姑娘真會鑽空子，不過看在你是我第一個大客人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他翻開新的一頁，“來，明日到。”

陳雙道:“那我要問一個人。”

“智善和尚。”

“哦，那個聽說早年和金娥夫人攪和在一起的和尚？”他一邊翻一邊啧啧有聲，“好在他迷途知返，半路回了禅院修心，不然現在就是棄徒一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