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是一片溪流,也阻擋了兩人前進的步伐。
之前聽亨利說,冬天等溪水結冰也是可以跨過去的,溪流對面則是一片未被開發的林子。林子裡有更多的新奇的叫不出名字的野果,以及雨季過後會出現的蘑菇。
運氣好還能撿到礦石。
程吱頓住腳步,連淮就在她身後,與她貼的極近。
她一個趔趄差點跌入他的懷中。
好在連淮就在她的身後,最後在她腰上扶了一把把她固定在懷裡。
“小心點。”
兩人挨的極近,近到那股清冽的苦松香味直沖進她的鼻腔。明明是暧昧的關系,也做過更暧昧的事情,但是這股道不明的情緒卻不能訴諸。
程吱感覺到兩人的呼吸此刻都有些亂了,她率先退後一步,拉開到禮貌的距離。
故作鎮定道:“以後不要靠我這麼近。”
連淮懶洋洋地勾唇,莫名喜歡她這般的模樣。
“小時候,我在廣州的時間更多。”他說。
程吱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這麼說,愣了一秒疑惑地擡起頭和他對視:“嗯?”
“十歲之前,我不生活在連家。我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岑淮。”
連淮盯着她看,自然沒錯過她微微愣住又愕然的表情。
“所以當時我确實也不算騙你。”
他自嘲地輕笑,低沉的嗓音漫過她的耳朵。
下一秒,他又換上無比認真的表情接着開口道:“岑家是我以前的家,我的以前的父親姓岑。出生之後,爸爸生意上的競争對手買通了醫院的醫生,把我和岑家的孩子調換了。”
溪流河岸對面的樹林遮擋了大半的陽光,光影斑駁交錯,看不太清晰他的神情,但他的語氣卻很平靜,平靜到好像訴說的是别人的故事。
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抱抱他。
難怪有傳聞,當年連家繼承人并不受寵。按時間線來看,發現抱錯孩子已經是十年之後,以兩家母親對孩子的情感割舍,一朝一夕培養起來的感情和血脈相連的親情确實不是能處理清楚的。
她不得不承認,他很憐惜此刻的連淮,也沒有忽視對他心底裡微妙的情感變化。更沒有忽視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玩的時候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一旦認真起來确實又迷人的要死。
“為什麼說這些?”
事實是,往往隐藏的越深的感情,才往往是越沉重的,她深得體會。
可能是覺得問得太唐突,她又立馬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不方便的話,你也可以不講。”
他們的關系道不明說不清的,情人不是情人,姐弟又不像姐弟,就連那晚也就是玩玩的一時興起,所以他從不對他的過去有過任何好奇。
連淮隻緊盯着她的眸,盯了好一會才說:“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你就覺得特别安心。好想把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都沒再開口,世界安靜的仿佛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那你的養父母對你好嗎?”
她主動打破沉默。
“很好。”他說的很慢,雲淡風輕的,“在知道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之前,還是好的。”
他又繼續道:“我的養父是香港大學的教授,養母是高中老師。我長得不像他們,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取了他們優點長得。”
“因為長得好看,所以即使不像他們,也是喜歡我的。”他勾唇一笑,尾音拖長,下一秒又不正經起來。
程吱默了一秒,又聽他認真起來。
“一直到有次學校獻血,他們發現我的血型和他們都不相關。”
“所以他們把你送了回來?”
程吱下意識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