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的開門聲後伴随着成熟而幹練的女聲。
“碼頭從北湖進的貨裡有異常,我們恐怕得馬上和警方那邊走一趟了,檢疫官先生。在攔截到貨源前,我們不能走漏一點風聲。”
檢疫員們立即整齊地換上常服,拿起防身地武器。
珂蘭納擡起沉重的眼皮,盯着這個看着沉着冷靜的女人。幹練的深色短發,烏黑的眼睛,
胸章是敏捷的旗魚。
女人目光掃射到了一片橙黃的珂蘭納,紋絲不動地注視着珂蘭納的眼睛。
珂蘭納正坐立難安時,女人開口了:“實驗體留下。”
珂蘭納停下了将要啟動的腳步。
依德林叫來了戴着黃色無菌帽的助理小姐:“瑪琪,我們回來之前,珂蘭納由你來看管。”
瑪琪撇開金黃的碎發,向珂蘭納投來了柔軟的笑意。
“那批從北湖送來的田螺裡混了幾條黑魚……”
女人的聲音随着檢疫員的離開愈發微小。
黑魚?平時在北湖工作時要到春天才會處理捕撈上來的黑魚。現在臨近11月,怎麼會送來黑魚?
珂蘭納突然覺得腦袋上迎來輕柔的觸感,瑪琪小姐正努力地墊起來給珂蘭納戴上無菌帽。
她看着瑪琪盡力克制着用力的五官頓時反應過來,馬上彎下腰,整理好了鮮豔的帽子。
瑪琪拍了拍珂蘭納的肩膀:“别緊張,這裡很安全。馬上基地就會給實驗室送午餐了,新鮮的海鮮你一定喜歡。”
瑪琪小姐打破了珂蘭納對中海人類的想象。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林諾一樣傲慢。
珂蘭納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頭看向左邊的方向,彎曲着手腕把手放在了脖子上:“感謝您,我将永遠記住您的善意。”
瑪琪忍不住大笑起來:“倒不必如此,你平時一直這樣說話?”
珂蘭納很納悶,為什麼作為銀河谷語言課的優秀學員頻繁地遭到滑鐵盧。
難道海洋用的敬語是另一套?可以前偶爾在北湖遇到中海的士兵時對其問好時并沒有什麼異常。
“語言課的老師講過對海洋的來人需要使用敬語,尊敬的小姐。”
“哈?那是對那些無聊的軍官,我們嘛,正常對話就好啦。”
瑪琪始終用鮮麗的眼睛盯着珂蘭納。珂蘭納覺得曆史課上講述的陸地上一種叫向日葵的花朵和瑪琪小姐的笑容一模一樣。
“叮咚!”
三層的餐車推開了實驗室沉重的大門。瑪琪快速地把餐盒分給了在實驗室剩下的人并且拒絕了珂蘭納想搭把手的要求。
餐盒打開的一瞬間,珂蘭納瞬間對這“大餐”不再報有期待了。
因為這個餐盒溢出了和海水一樣的鹹腥味,
珂蘭納不喜歡這種味道,像是海水灌進喉嚨令人窒息的味道。
盤子裡有兩個生蚝,幾個混合着紫菜被腌制好的青口貝,還有一個塞滿蟹黃的金燦燦的螃蟹。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小配菜。
熟的蟹殼和自己尾部的顔色很像珂蘭納吃掉蟹黃就開始左顧右盼。
實驗室裡的人都埋頭認真解決着午餐。
雖然這份午餐用着雕刻精緻的餐盤,食物的種類非常多,精緻地被擺盤在餐盤上。但珂蘭納更想吃到在食堂出餐口被大力撈起的不規則形狀的蒸鲈魚塊,配上沒有任何味道的湖水。
珂蘭納想起瑪琪小姐在給她送餐後慌忙地脫掉了無菌帽和實驗服,按住手環的呼叫機說道:馬上就到。
她說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可能要在實驗例會時才回來,有人問起就說她在實驗室午休。
她警告珂蘭納得一直呆在實驗室,覺得無聊的話有書籍可以打發。
布羅賽格都是喜歡欺負湖泊人的士兵和警察,遇到他們就難脫身了。
珂蘭納腦海中閃現出那片永遠安不上的玻璃,她現在沒有那麼害怕去外面看看,她覺得遇到那群難纏的家夥自己并非沒有還手之力。
大門前的值班表上工整地寫值班名字和時間。每天的例會在14:00,值班的名字是瑪琪,現在指針指向12:00,她隻需要在兩個小時内回來。
珂蘭納按下手環的開關鍵,她的餘額從0變成了100。在北湖,這筆錢夠在食堂吃半個月,在這裡應該也完全足夠飽餐一頓。
珂蘭納撇着埋頭的站崗士兵,用帽子把頭發裹得嚴嚴實實,穿上和所有人一樣的防護服,邁着從容淡定的步伐從後門離開了。
她記得在集市回來的列車上一閃而過的食堂指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