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琪和安奎都穿着湛藍的歐根紗禮服,伴随着音樂的旋律走到祈禱台的兩側,司儀戴着雕琢着海鷗的勳章。
大海是海鷗的執念,它們毫無顧忌地在無邊的海上嬉戲,在朝陽下翺翔着,象征着愛情的忠貞不渝。同時,它們也是自由的。
司儀朗誦着缱绻的詩經,新人面對着看着彼此,他們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兩人同時點亮了燭台上的蠟燭,搖曳的燭光點亮了深海的凄怆。
“感謝海神賦予我們生命,我們将遵從海神的教誨。”
他們對着燭台雙手合十。
珂蘭緊緊盯着比往常更燦爛的瑪琪,司儀開始了婚禮的緻辭:
不管劫難還是痛苦
都在彼此相遇時結束
聖潔的深海下
你們是彼此的救贖
今日起,你們是彼此的全部
美麗的安奎先生
無論生死或病痛
您你否願意成為這位女士的唯一
“我願意”安奎輕聲且幹脆地回答到
“瑪琪女士,您是否願意成為這位先生的伴侶,擁有愛護他、呵護他。”
“我願意”瑪琪急切得回複。
“現在,你們在海神的見證下成為了伴侶,我代表海神賜予你們永恒的幸福,永裕愛河,不離不棄。”
天花闆上噴湧出了夢幻的泡泡,泡泡的中心是七彩的海葵。七彩的海葵破裂在瑪琪和安奎的緊緊的擁抱中,也灑在教堂每一個觀衆的五官上。
珂蘭納看着瑪琪和安奎凍得通紅的鼻梁,她的心也是冰冷的。
教堂皎白的光形成微茫的白霧,對比着環境的黑,突出着依德林本就白潤的臉龐。
珂蘭納觀察着檢疫官,一副這樣優越的皮囊。氣泡消失在他高潔的白色睫毛,刺激地他微微抿動着光澤的唇。天生就是落難的神明模樣。
珂蘭納就這樣大方地盯着依德林的灰色的瞳孔看,依德林并沒有察覺到,正安靜的觀看着台上的一切。
兩位新人的緻辭全部結束了。
依德林終于改變了他身體的方向,剛剛一轉頭就對上了鳄魚炙熱的像是瑪瑙一般奪目的目光。
珂蘭納毫不收斂她的視線,發現依德林也轉頭看向她了,她揚起一個沒有往常那麼和善和刻闆的笑。是一個帶有情緒的,侵略性的笑。
她們隻在和美的退場音樂中四目相對了兩秒。
依德林先是愣在了珂蘭納的感染範圍裡,反應過來後馬上把頭别了回去。銀色的碎發徹底擋住了他的面部,不知所措地把玩起了手指的關節。
珂蘭納不明白依德林為什麼回避她如此友善的招呼。檢疫官真是個奇怪的人,一個首領的繼承者沒有他該有的威嚴,總是低着頭,像是終日躲藏在海底沙子裡的生物。
珂蘭納突然問依德林:“您知道如何聯系教堂的管理處嗎?”
依德林聞聲馬上又把頭轉回來,有些驚恐地問珂蘭納:“什麼?你也要結婚!和埃爾亞?”
珂蘭納堅定地把聲音放大了:“我要找一份工作,比如教堂的司儀。我比他能說更多的緻辭。”
依德林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後又恢複了愉快的神情,靠近珂蘭納放低了聲音:“這個等實驗結束再說。”
在瑪琪的婚禮結束後,實驗的進程加快了很多。實驗室最開始準備用珂蘭納的血液開始提取抗體。
珂蘭納看着自己被分離的血清放在了透明的培養皿裡,随後放進了一個帶有鏡子的封閉儀器,儀器出口處複制出來了很多一模一樣的血清。
幾個實驗員把血清處理後注射進了才被核流病毒感染的活蹦亂跳的小醜魚。
小醜魚被隔着防護罩紮針後停止了擺動,但過來一會兒,魚明亮的眼睛變得混濁,橙白的腮部暗淡下來。用鑷子一觸碰,小醜魚已經僵硬了。
用珂蘭納的血清實驗失敗了,珂蘭納思考着如果這樣的話她本體狀态下就不能确定是否會被核流病毒的感染。
實驗開啟了第二進程。
指正指到兩點的方向,衆人坐在實驗室的會議桌上,例會讨論着下一步的方案。
埃爾亞整理着實驗的所有數據和公告,遞到大家都跟前:“血清的實驗已經完全結束了,現有的所有方法都失敗了,我們必須得開啟下一個階段了。”
“提取生物格的編碼基因?大概方案流程是什麼?”梅斯問道。
依德林翻找出了實驗拟訂計劃的下一頁,埃爾亞幫忙回答道:“需要使實驗體激發生物格狀态,然後抽取生物格的骨髓,後續在提取有抗體的那部分基因。當然,這一切必須要在檢疫員可控範圍内進行。”
“給珂蘭納将明白”依德林說。
“我們将會把你關在一個實驗間裡,遠程用儀器操控。”埃爾亞給珂蘭納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