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昏迷太久了,從我的生物格裡面提取什麼是想起都可怕的事情,别說你是淡水生物格了。”
瑪琪貼心地給珂蘭納送來了晚餐,滿盤清香的白灼江團和蝦米湯。
拿起叉子前,珂蘭納對準備離開的依德林說:“我申請晚上去教堂附近,呆在實驗室有些喘不過氣。”
“我和你一起去。”
埃爾亞看着走掉的檢疫官,再聯想起依德林對他的批評,覺得非常不公平。自己工作了一天晚上也得呆在實驗室。
“成為淡水生物格就是輕松,随便示示弱就會得道包容。昨天零點我可聽到了檢疫官辦公室的開門聲,怪不得檢疫官今天今天采集了十個樣本就結束了,難道是怕…”
埃爾亞尖細的笑聲盤旋在珂蘭納的耳邊。
“您的語言不太标準,請您解釋一下。”
“沒有想到和那些小魚小蝦一樣喜歡裝傻,敢說你不想勾搭上檢疫官!胃口倒是挺大。”
珂蘭納停頓了一下,終于把埃爾亞的話理明白了:“您誤會了,我沒有想過會幹擾您勾…搭檢疫官。很抱歉對您造成困擾了。”
瑪琪早就想替珂蘭納說話了:“吃多了發黴的海虹就把嘴閉上,珂蘭納不是這樣的人,她和安奎一樣都是溫順善良的人。隻是湖泊居民天生體能弱一些,你應該包容它們!”
埃爾亞自讨沒趣,不搭理二人了。
瑪琪湊近了珂蘭納的耳朵說:“以後别在半夜找檢疫官了,一個湖泊基地的人這樣做容易引起誤會。外面的人隻會比埃爾文說的跟難聽,我不希望你受到那些人的侮辱。
瑪琪溫柔的關心和幫助像是銀河谷的人造沙灘上細膩而又堅韌的沙子,保護着,又不斷硌傷她的腳底。
珂蘭納第一次沒有回複,沉默比埃爾亞的诋毀更加苦楚。
暮夜的海神教堂被乒乓球樹海綿附麗了一層晶藍的濾鏡,隻有珂蘭納和依德林兩人享受着此刻芬芳的空氣。
比依德林熒白的臉頰更引起珂蘭納的注目的是教堂旁的管理處還亮着的燈光。
“您等我一下,我過去看看。”
現在的珂蘭納可不像在實驗室那副病弱的模樣。
珂蘭納察覺手腕被隔着荷葉袖拉住了,視野反轉回到了面中和臉頰被凍得通紅的依德林。
檢疫官還是用往常一樣淡然的目光看着她:“你真的想做一個司儀嗎?或者說你隻想做一個司儀嗎?”
安奎的經曆讓珂蘭納覺得在中海有一份永久工作就是就是一件高不可攀的事情,做為一位北湖的居民能在海神教堂當司儀就相當厲害的,這是跨出自己身份的第一部。
“我以前隻有處理河鮮的工作經曆,能做在教堂做一位司儀我已經很滿足了。”
“可我并沒有在你的眼裡看到你拿到臨時工作證的時候那樣欣喜的表情。”
珂蘭納正想說什麼,屈身看到了依德林正在搖曳着露水的瞳仁。舉目四望,輕彎起的裹着銀霜的白唇。
“你并不想做一個司儀,隻不過一次次的貶低讓你覺得從處理海鮮的車間到教堂做一位司儀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因為從未和中海的人類站在一條起跑線上所以你才會覺得自己獲得的成就是特殊的。”
消化依德林的話需要一段時間,珂蘭納想象自己已經成為了教堂的司儀,她沒有那麼喜歡這個工作。可能開始有人誇耀她與同類不一樣時,會有一種優越感。
她的這種優越感會瑪琪以和埃爾亞以及布羅賽格優秀的人類的身上消失的一幹二淨,海洋定義她的弱小原形畢露。
“嗯……”
依德林甘甜地笑了兩聲:“沒關系,或許我可以帶你去布羅賽格的宮殿看看。”
宮殿的展館處是陳舊的暗金色,蒼黃的射燈覆蓋着貝聯珠貫的畫報。距離光源最近的畫報被磨損的很嚴重,但仍能看出畫面層紙細緻的紋理。
鲸鲨五對巨大的腮散漫的分布在人類的脊柱上,滞重而又不協調的生物格出現在一個中年人身體裡,站在古老的輪船上,準備健步朝海綿躍進。
【海曆元年,大災難活下來的人類創造處出鲸鲨生物格,人類首次創造出第一個生物格,擁有鲸鲨生物格的貝斯塔曼成為了第一個海洋的首領。】
珂蘭納順着看向光源更遠的地方
【海曆2年,貝斯塔曼首領帶領人類首次創造出湖泊生物格,湖泊生物格将成為人類普遍生物格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