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博士和将軍共處一室一夜後,鳳凰的神情就不是很對,她的崽安安靜靜飛快地吃東西,酒店的餐車來了三次,都不夠這孩子吃的。
“媽媽,能吃多少吃多少,回去後就不能吃到這些了。”
孩子沾滿奶油的臉從蛋糕裡擡起來,對電視裡播放的反式脂肪酸對健康的危害置若罔聞。鳳凰愛憐地摸了摸孩子的頭,這個孩子因為營養不良頭發有些發黃。
“您一定要殺了将軍,如果不是他人類還會像現在這樣——”她看向頂樓對面神聖幾何公司的巨大廣告牌,看到清晨就閃爍的霓虹,那樣夢幻而絢麗的色彩如果出現在廢土時代足夠讓人發瘋。鳳凰隻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好像這裡的一切都不足夠讓她動容。
邵經綸觀察了她兩天,從這個女人帶着孩子沖到他面前開始就沒有停止過觀察,鳳凰是個真正的戰士,她的意志力比鋼鐵還要強大。露出的皮膚可以看到層層疊疊的傷痕,鈍器、利刃、猛獸的齒痕。
“多虧了您制造的藥物,隻要一劑皮肉傷就能恢複□□成。”邵經綸瞬間想到給姚宜舟使用的紫藥水,不過隻有他能拿到bug級别的藥物。
“隻是,能生産這種藥水的實驗室越來越好了,将軍的人在摧毀一切文明世界,想把人類帶回蠻荒。”
這很不合理,真的有人想從文明回到蠻荒?
“誰知道将軍怎麼想的,他早就瘋了。”
早就瘋了的人終于敢坐起來,确認了屋子裡沒有其他人後長舒了口氣。對方可能坐在身後看他,或許壓低了呼吸。他做賊一樣跳起來,發現後背竟然不怎麼疼了,他解開繃帶,發現傷口竟然全好了。
全好了!
姚宜舟不可置信地摸了摸後背,那個漂亮男人還真是什麼毀滅博士!連這種療效的藥都拿得出來!
冥思苦想了一會兒,發覺普通人對處在這種情況除了儲存食物和水外其實還要照常生活,他真的是将軍?
姚宜舟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讪笑,怎麼可能是他。
那輛車一定有其他人,不過是他剛巧搶先一步。
是個正經人看到他都想上前幹點什麼吧,不管不顧的。
他做賊似的在浴室裡飛快地沖了一把,神清氣爽出來後看到邵經綸就在對面沙發上坐着。
“你怎麼在這?”
“早餐。”
姚宜舟點了下頭,想到有錢人的房子隔音非常好,“我衣服呢?”
“這幾天要降溫,袋子裡有厚的。”
姚宜舟一臉不爽又不好發作地打開袋子,如果說“你那也叫衣服扔了流浪漢都不要”他一定會給邵經綸一拳,離開有錢人的豬窩。
于是站在第二層的邵經綸用了“天氣即将轉涼”的理由。
畢竟,氣溫降低一度也是轉涼。
“邵博士?”
“我叫邵經綸。”
姚宜舟發現他叫不出口。
結婚七年,姚宜舟從來沒喊過邵經綸的名字,一直叫他阿經。這會這聲纏綿悱恻的阿經自然也叫不出口,“我還是叫你博士吧。”
“你有什麼打算?”他已經想通了,将軍八成是他,雖然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麼發生的。
“我不會因為未來的事對你做什麼。”邵經綸是個盡善盡美的性格,即使在模拟世界裡也不會違反人設,說起來,他的人設是什麼來着?毀滅博士?瘋狂科學家?
“她能同意?”
邵經綸想了下堅持要殺死姚宜舟的、名義上是他們倆後代的女人。見他陷入思索,姚宜舟心咯噔了一下,不着痕迹地退後了兩步,“我可不會束手待斃。”
“那麼你想怎麼樣,先下手為強嗎?”
随着邵經綸一步步逼近,姚宜舟退無可退,他被逼在角落裡,像被屠夫逼到絕路的豬豬。
兩人之間進展的過于……順利?和相親到結婚的順利完全不同。第一次見到姚宜舟,兩人坐下來不到十分鐘他就發現舟舟是逆來順受的性格,容忍度很高,而他偶爾也會意識到自己是比較難搞的性格。
舟舟會無限包容他,像是海洋和星空。
此刻,邵經綸感受到别樣的刺激。
别說七年之癢了,七年間從未有過的刺激。
他輕咳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那你别貼這麼近啊!
他的第二人格将軍呢!快點出來啊!
“你在地鐵裡上手摸我的膽子呢?”
誰知道昨天晚上他犯了什麼瘋病,平時他是多麼潔身自好的建築工人,勤勤懇懇維護城市基礎建設,哪怕住在最垃圾的街區、公寓樓起碼五分之一的人從事過澀情行業,但是那些人别想從他手裡賺一毛錢。
“昨天……喝多了。”
喝多了,這是一個好解釋。
太快了。現在還太快了。與他的計劃不符,誰知道會不會有錄屏。邵經綸這點壓根不相信吳博士,等出去再說。
姚宜舟主動走到鳳凰面前,強悍的廢土之王正拿匕首切着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