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哼了聲,鼻孔翻天,“就快見不着了。”
“别介,你老肯定長命百歲,有句詞怎麼說的?禍害遺千年——不是,好人一生平安。”
老頭費勁地坐了起來,他一條腿斷了,嚴肅地說:“那幫殺千刀的來了幾次了,敢拆老子的房,非拆了他們的骨頭!瞧你這一臉花裡胡哨的,沒少吃苦頭吧?”
姚宜舟不習慣被這麼關心,油腔滑調地說:“沒關系,先苦後甜,先苦後甜。”
老頭明白他什麼意思,“少不了你的,我無兒無女,無親無友,隻要你幫我站了這最後一班崗,什麼都是你的。”
姚宜舟嘿嘿笑了起來,“就知道你老言出法随,一口唾沫一個釘,我這就把心放肚子裡了。”
老頭想順手拿個什麼敲他,笑罵着,“滾吧你。”
胡貴幫一群手下交了醫療費後,罵罵咧咧道:“這幫人就不知道去辦個醫保!能報銷不少呢。”
這次“除姚行動。”又以失敗告終,清除釘子戶是個細緻活,既不能放火燒房也不能綁了小孫子威脅,不過線的時候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萬一過分了上升到刑事案件,不等警察來請喝茶,大老闆就第一個開了他。
要說清除釘子戶,胡貴自問能寫出一本書來讓後代徒子徒孫們奉為經典,可今個這事真讓他犯了難,為一個沒啥關系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頭子豁出命去,要是不圖啥,他胡貴第一個不信。
過了半天,又輪到他值班了,胡貴扣着黃色的安全帽,開着輛破皮卡就來到了工地,工人們三三兩兩的正吃早飯,沒什麼油水,但管飽。
胡貴巡視了一會,沒發現什麼問題,大手一揮,“開工吧!。”
幾台挖掘機開始幹活了,小工們推着獨輪車四處跑,胡貴找了個陰涼地扣上草帽準備睡個回籠覺。
此時露水還沒蒸發幹淨,太陽剛露個頭,工地上噪音也顯得甯靜了幾分,有個工人一鏟車下去挖到了一口棺材,發出挺大的響。
這幾天挖出棺材也不是稀罕事,雖然多數早就爛了,但這次挖出來的倒是完整的,還有一半埋在土裡。
胡貴瞅着瞅着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口棺材像是新的。
他那點睡意不翼而飛,工人們也都停下了手裡的活,紛紛圍了上來。
“老闆,這怎麼回事?”
胡貴圍着棺材轉了一圈,咬了咬牙,“開開看看,我倒是想知道裡面是什麼幺蛾子。”
“行!。”工頭也不含糊,拿着撬棍就把封棺材的七八根長釘子拔起來了,幾個人合力把蓋子推開。
胡貴往裡面一瞅,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棺材裡面放着一個剛死了沒多久的人,一身肉幹巴巴的,五官全被人削掉了,血次呼啦的跟進了恐怖片片場。
他哆哆嗦嗦地抓起電話打給老闆,聲音帶着哭腔,“老闆,咱挖出人民的碎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