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靜默片刻,随即道:“她怎麼也在你旁邊?”
“嗯…就一起參加比賽,遇上了。”
又簡單交流了幾句,電話挂斷。
身旁是許雲夢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神:“啧啧,要不要~一起堆雪人?”
林柚抿唇,不好意思地笑笑,明明聽起來這麼正常的一句話 ,怎麼被她重複一遍,就顯得這麼暧昧。
許雲夢輕輕推了推她的胳膊:“你還沒說你的願望呢?”
林柚随口胡謅道:“說出來就不靈了。”
許雲夢晃晃她:“那不行,我剛剛都說了,不行不行不行。”
林柚被她晃得頭暈,仿着她的句式道:“近的嘛,當然是堆一個圓圓的完美雪人。”
“那遠的呢?”
“遠的話,”林柚低頭思索片刻,眸色沉沉,“一願學業有成,二願父母康健,三願長長久久。”
還有個埋在心底,沒有說出口,卻也是最想實現的願望。
——願早日查明火災真相,願公理正義長存于世間。
大巴在學校門口停下,此刻雪還未停,出門時天氣還算晴朗,因此,許多人都沒有帶傘。
林柚一下車,就看到少年長身而立站在校門口,他的身形挺拔,穿着一身黑色毛呢,手中拿着圍巾。
傘上已經有一層薄薄的雪,看來是等了有一會兒。
人群中發出幾聲哇哦的議論。
林柚下車,鑽進他的傘裡。許之洋把圍巾給遞給她。林柚圍上,隻露出一雙眼睛,睫毛上沾了點雪花,顯得很是靈動。
耳畔是許雲夢幽幽的吐槽:“哥,你怎麼不給我也帶把傘,真不顧你這個妹妹的死活了是吧。”
許之洋笑笑:“大小姐,哪敢不管你,我還叫了個人。”
許之洋側身一步,露出身後站着的馮若興。
馮若興配合的往上擡擡傘柄,淺笑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打傘。”
許雲夢斜睨許之洋一眼,他明知道她和馮若興不對付!
她輕輕歎了口氣,看了眼在許之洋身邊的林柚,最終妥協的走進馮若興傘裡。
為了她哥這個大直男的幸福着想,她隻好忍辱負重、忍氣吞聲。
幾人一前一後的走進雪地裡,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
在實驗室吹了會空調,暖了暖身子,窗外的雪漸漸停下。
此刻已到傍晚,天色漸暗,雪倒是把大地和天空稱的很白。
許雲夢站起來:“走走走,去堆雪人。”
因為是周六,又下了大雪,學校操場沒什麼人,雪蓬松的鋪在操場上,白茫茫一片。
許雲夢捧起雪花,揉成團,往許之洋身上砸去,黑色的毛呢大衣上瞬間多了幾片雪花。
“你砸我?”
“就砸你,隻記得柚子姐忘了妹妹的混蛋,略略略。”
許之洋也不甘示弱,三兩下揉了一個雪團,和許雲夢打起雪仗來。
林柚尋了一雙手套,在操場上滾起雪球,七滾八滾,怎麼都滾不成一個圓形。
馮若興接過雪球來,用手籠着給雪球修了修形狀,又往扁的地方填了幾捧雪,往地上滾了一圈:“喏,這不就圓了。”
林柚點點頭:“真的诶。”
許之洋見狀,停下和許雲夢的雪仗,拍了拍身上的雪,笑道:“柚子,你歇着,我給你搭雪人底座。”
雪人就這麼慢慢成型,林柚把身上的圍巾取下來,搭在雪人身上,許雲夢又找了兩個石頭,充當雪人的眼睛。
乍一看,倒真像那麼點意思。
月亮悄悄爬了上來,夜空被雪地稱的泛白,此刻又開始飄起小雪,幾人的發絲、睫毛、衣領上都落了點雪。
林柚撇了眼旁人頭上的雪花,眨巴了兩下眼睛,莫名的想起一首詩。
——霜雪落滿頭,也算是白首[2]。
空氣中隻餘衆人的歡聲笑語。
沒有學業的壓力、沒有家庭的煩惱、最好的人都在身邊。
這是個很好、很好的初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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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1]:出自南北朝·劉義慶《詠雪》
[2]:出自歌曲《好夢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