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洋抿着唇,“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就是一種直覺吧,你知道火災發生時的具體情況嗎?”
林柚有些悲傷地垂下眸,腦海中回放着一些不美好的回憶,“我隻記得,那時半夜父母都很着急,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第二天的時候,我在新聞上看到……”
許之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語氣中帶着安慰:“柚子,我不是問這些。你知不知道火災發生時,具體起火點在哪?”
林柚指了指屏幕,“燒的最嚴重的地方就在這裡,當時離這裡最近的倉管……”
她停頓了幾秒,接着說:“是馮若興的爸爸。”
許之洋接着追問:“那他爸爸有說過什麼嗎?”
林柚搖搖頭,“不知道,他爸爸情況之前一直很不好,他哥…就是那個馮哥,對我們還是警方敵意都很大。”
“馮若興?那他會知道點什麼嗎?”
林柚低下頭,“這個,我還沒問過他……”
許之洋側過頭去看身旁的林柚,手指敲了敲桌面,開口道:“要不我問問他?”
“不用,”林柚果斷拒絕,“也不是些什麼好的回憶,他和我一樣都是受害者,我今天晚上找時間問問他。”
許之洋拿出手機,“不用今天晚上,現在就可以。”
估摸着按學校大巴車的速度,現在競賽隊伍應該已經統一回到了萱林市内。
許之洋撥過去電話,很快接通,他簡單溝通了幾句後挂斷電話。
他打了個響指:“搞定!他馬上過來。”
看見他倆十分熟絡的樣子,林柚忍不住開口:“你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許之洋思考了一番,“我和他這是并肩作戰的革命友誼,戰友情。”
半小時後。
「極訊」網咖多了一台亮着的機位。
林柚和馮若興簡述了一下榮達紅木廠的事情,随即問道:“你爸有沒有和你說過,起火那天發生了什麼?”
馮若興推了推金絲邊眼鏡,抿唇道:“你也知道,我爸他身體情況很不好,我也沒問他。”
林柚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馮若興突然想起來什麼,補充道:“不過前兩天我陪床的時候,他跟我說想喝水。”
林柚迫不及待地問:“然後呢?”
“然後他就說,那天火災發生的時候,他好像也是想喝水,結果不小心把水瓶掉在地上了,他去倉庫裡面找水喝,回來的時候,火勢已經蔓延了……”
“水瓶?”林柚手忙腳亂地調開監控,“你看看這個人。”
她點開網頁的雙手都有點微微顫抖。
馮若興拖着鼠标來回觀察了兩遍,感慨道:“這裡畫面再偏一點,這裡都是監控死角了。之前确實沒注意到角落的這個人,如果不是因為這些細節,确實很難發現這個人有問題。”
林柚點點頭,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努力回想着腦海中的細節:“這個人…之前是我爸的司機,叫馬啟強,我坐過他幾次車。我記得他開車技術好像不是很好,有點路怒,但是我爸說他沒什麼技術,出去也很難找到工作,就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許之洋斟酌了一會兒,說道:“那先查查這個發布新聞的孫志成,然後再查這個馬啟強。”
三人心照不宣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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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八點,林柚和許之洋在榮達紅木廠樓下集合。
林柚在門外等候,接到張瑜打來的電話:“今天的專訪時間約在今天上午九點半,302辦公室,進門正對着的那棟樓就是。”
林柚嗯了一聲,感激道:“謝謝瑜姐。”
電話裡傳來哈哈兩聲笑,“都叫上瑜姐啦?今天上午我還有主編安排的其他工作,就不和你們過去了,你們倆小孩注意安全。”
許之洋在一旁反駁道:“誰是小孩了。 ”
話筒的背景音裡,有人喊了張瑜好幾聲。
張瑜接着說:“好,那先這樣,你們倆小孩有問題随時和我聯系,我先去忙了。”
林柚笑着應道:“好的,我們會注意的。”
林柚拿出準備好的「萱林時報」工作證,給自己和許之洋挂上。
她特意穿了襯衫,配上黑色長褲,把頭發攏起來挽了個發髻,這麼看着,多了分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感。
許之洋忍不住贊歎道:“柚子,你這樣看起來确實很像林大記者。”
林柚攏起手,做了個要采訪的手勢,“許之洋同學,作為萱林市的優秀畢業生,請你發表一下考上B大的心得感言。”
許之洋摸了摸她的頭:“小林記者,我努努力,争取讓你真的采訪到我。”
林柚勾唇一笑:“好啊,那我可是有獨家專訪權的。”
在門衛處登記好信息,林柚和許之洋在榮達紅木廠随便逛了逛,林柚拿起帶着的數碼相機拍了幾張照。
榮達紅木廠比她自己家的廠區還要大,不僅有木材加工出口業務,還拓展了電商、線下分銷等,甚至在一些平台上都有自己的官方号。
林柚不由得感慨,明明他們的業務做的都已經這麼大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塊蛋糕,一定要惡性競争,把其他競品都趕盡殺絕嗎?
不遠處,車間主任看到他們兩個拿着相機拍來拍去,氣沖沖的走過來,皺着眉不耐煩道:“你們兩個是來幹嘛的?這裡不能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