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姐原名虞秋鑫,但是業内的人都喊她金金。一方面算是“鑫”的拆寫,另一方面和這個大小姐很配——虞小姐家裡真的非常有錢。
兩人見面的地點定在賀家的和風酒店的包廂裡,因為算是自己人的酒店,虞秋鑫沒有帶什麼保镖助理,司機把她送到就離開了。
進了包廂虞秋鑫才摘掉臉上的口罩和墨鏡,把紮着的長發散下來,客氣地坐在賀瑞的對面,沖他露齒一笑。
“賀先生。”
賀瑞站起來和她握手,微笑道:“虞小姐。”
兩人坐在桌子的對面,這張桌子很大,可以說兩人離了十萬八千裡遠。對于約會或者相親可能有些過于疏離,但是兩人都沒有相互靠近的意思。
“很抱歉耽誤你的時間。”虞秋鑫先發制人道:“我父母他們不了解娛樂圈和我的情況,我應該是不太方便談戀愛和結婚的。”
原本害怕這個虞秋鑫是個硬茬兒,聽她這爽朗的态度,賀瑞當即放心不少。
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舉起酒杯說道:“我理解,咱們就是出來吃吃飯——家裡那邊催的緊。”
兩人露出彼此都懂的表情。
“那咱倆也别兜圈子了,您是總裁我是演員,時間都金貴。先說說你的訴求。”
賀瑞放下酒杯,擡頭與虞秋鑫對視無奈地笑道:“還說呢,總裁我可談不上,正是因為這個事兒呢。”
“我希望虞小姐能向令尊令堂幫我美言幾句,他們想和和興談生意,總覺得婚姻才是保障,雙方都有合作意願——您看看?”
虞秋鑫點點頭,做了一個“了解”的手勢。
“你的情況我聽說了,幾句話的事。本來他們合作就是有利可圖,和我倆其實關系不大。”虞秋鑫也沒有碰酒杯,而是端起茶盞,自顧自地倒了半杯。
“但是我也想請你幫我個忙,我想去C國的雪山那邊拍戲,可我爸媽覺得我一個女孩不安全,不同意。當然了,我覺得這是他們不想讓我演戲的借口。”
虞秋鑫看了眼上來的一道道菜,筷子猶豫半天才夾了青菜放在碗裡,說道:“你陪我去,既讓他們認為我們關系好,他們的合作能進一步發展,又能打消他們認為我一個人拍戲不安全的念頭。”
賀瑞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微微皺眉。他覺得讨好虞秋鑫的本質就是讨好虞秋鑫的父母,可他一時有些分不清虞秋鑫父母的态度——是真的擔心女兒去那邊拍戲不安全,還是壓根不想讓虞秋鑫去那邊,隻是找個借口婉拒。他可不想和虞小姐的父母站在對立面。
賀瑞略微遲疑道:“劇組不都是保密的嗎?能讓我這種閑雜人等進去?”
虞秋鑫把青菜放進嘴裡嚼起來,咽下去才開口道:“本來我就是帶資進組,算是走後門。你簽個保密協議就行了。權當去雪山那邊看看風景,别人想去還沒機會呢。”
賀瑞不動聲色地看着虞小姐的表情,做出猶豫不決的樣子,虞秋鑫卻說道:“劇組下個月就開拍了,最晚下個星期我就要趕過去,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找别人。”
賀瑞想起昨晚母親說的話,虞小姐的追求對象似乎還不少。賀瑞不想放過這個機會,馬上開口道:
“诶,當着我的面還說什麼找别人?虞小姐未免看不起我了。”
他清楚地知道眼下是自己最好的機會,但畢竟要跑到C國那麼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他多少覺得有點不靠譜。
而且他不覺得自己和虞秋鑫孤男寡女就安全了,便又問道:“不過——叔叔阿姨能同意嗎?帶着一個不算知根知底的男人,難道不是更危險嗎?”
“還有保镖什麼的會跟着。我媽說不安全就是個幌子——他們說不定巴不得你對我做點什麼呢。你就假裝說我們聊的很好,然後你聽說我準備進劇組,擔心我的安全一起來,這樣說就行了。”
虞秋鑫思路很清晰,話也說的明了。她像是直接把腦子裡的合同擺在兩人面前,隻等賀瑞簽字。
“反正我是一定要去拍這個戲的。”虞秋鑫忽然堅定地強調道。
她今年不過二十三歲,年紀還小,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紀,忍了半天還是憋不住地說道:“因為是和柳越搭戲,柳越你不會不知道吧,就是那個拍《河岸》的,超紅超帥的。”
聽到這裡賀瑞的腦海裡一下閃過那張驚豔絕倫的臉,他的手機裡還靜靜躺着他們那天的合影,照片裡的柳越帶着微笑看着鏡頭,但因為拍的太快,照片有點糊。
他原先還有很多顧慮,可他紛亂如麻的思緒在聽到柳越這個名字之後忽然變得清晰了。他像是無名之中受到了某種指引,旋即就下了決定,心裡覺得塵埃落定。
他想到了莫雨晦對他的警告,那警告讓他興奮——他不喜歡掩飾或抑制自己,他對柳越那種長相的真的很感興趣。
他的直覺讓他想靠近柳越,但是一直沒有契機。本來他都淡忘了那日的一面,可眼下居然有此等機緣。
他擡起頭笑着對虞秋鑫說:“我答應你的提議,你看看我們什麼時候,我這幾天準備準備。”
“那這幾天我們再見一面,吃吃飯什麼的,顯得自然點——合作愉快,賀先生。”
虞小姐站起來想要和賀瑞握手,可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收回手,神色變得古怪。
“不對,等等,你不會是柳越的粉絲吧?怎麼我一提他的名字你就答應了。人家是大明星,你可别去了騷擾人家,我是要給他留個好印象的。”
賀瑞沒想到虞秋鑫會突然說這話,雖然戳中了自己的小心思,但他還是定了定神說道:“沒有,我同意是我綜合考量的結果。我看過柳越的電影,他不是我喜歡的明星類型。”
虞秋鑫似乎這才松了一口氣,可旋即又擺出一副維護自己偶像的架勢,哼哼唧唧道:“那是你不了解他,我認識的,就沒有不喜歡柳越那種類型的。”
賀瑞看着虞秋鑫有些忍俊不禁。
虞秋鑫在業内也是小有名氣,可眼前這樣子和他想象中娛樂圈裡的人格格不入,這姑娘單純的像張白紙,有份跳脫的可愛。
“後天下午再吃頓飯,下個星期出發,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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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小姐說到做到,他們吃完兩頓飯後,和興集團和虞氏集團的合作有條不紊地推進。雖然二老嘴上不說,但賀瑞能明顯感覺到父親對自己的态度好了不少。
虞秋鑫那邊和父母提了兩人一起去雪山的事,虞家父母也同意了,賀瑞覺得時候也差不多了,應該等這趟雪山之旅回來,家裡就能給他安排好回來的位置。
“你們這劇這要拍多久?”賀瑞一邊吃菜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着虞秋鑫。虞秋鑫正對着鏡子補妝,賀瑞知道她要保持身材,專門給她點了兩盤素菜。
“兩三個月吧,而且我們這不是劇,是電影!這還是我第一次拍電影呢,導演是程言,也很有名的,你聽過嗎?”
賀瑞搖了搖頭。
“那《消亡山莊的傳說》你總聽說過吧?也是柳越演的,也是這個導演的作品,柳越和這個導演合作過很多次的。”
賀瑞憑着回憶點點頭,“這個聽說過,不過沒來得及看。”
“超級好看我跟你說,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機票我買的下個月一号的,我們一早就走,一會兒行程發你,你别遲到了。”
“當然。”賀瑞點點頭,“也謝謝你幫我。”
“不客氣,我早就說過是互利共惠了。到時候機場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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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賀瑞就開始收拾行李。他一邊想着這件事一邊躺在床上看手機,忽然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
是那天鴿了他的男生,似乎是不死心,換了個小号來加他,解釋道:“賀哥,那天我是真的有事,我家裡人住院了,實在走不開。”
賀瑞不想理他,早在酒吧和他加聯系方式的時候賀瑞就查了男生家裡的背景。
原因無他,男生委屈巴巴地說自己母親生病住院,他實在沒錢才出來賣酒的,他不想幹這一行,可被逼無奈。
賀瑞當時應該是喝酒上頭了,居然沒有識破這麼拙劣的謊言,反而給了這男生一點錢順便讓人查了一下他的身份。
這男生命的确不算好,但沒有他口中住院的母親。他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和他父親離婚然後自己走了,父親不怎麼管他,隻是每月給他最基本的生活費。
但他高中沒上完就辍學了,跟着道上的“大哥”出來賣酒,憑着一張還不錯的臉,在這邊的酒吧也還算是吃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