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不是情侶關系,隻是一個小合作。”賀瑞已經喝到了第二杯。
他的酒量還可以,這裡的杯子又很小。喝少了他覺得不夠盡興,一旦嘗到了點酒的味道,起碼要喝到微醺的狀态才舒服。
柳越斂着眉,象征性地小口地抿了一下,并沒有回答,而是微笑着看着他。
“你們這多久能拍完呢?”
柳越清了清嗓子,因為酒精的作用面色變得微微發紅,他慢慢開口道:“估計還要一個月……其實前面的劇情你們可以不急着來的,這一個月虞小姐沒什麼戲份。”
“她可喜歡你,所以早早就來了。”賀瑞說。
旋即,賀瑞像是想到了什麼,深深皺眉:“你吃藥了嗎?吃頭孢什麼的不能喝酒。”
柳越搖搖頭,略微比劃了一下。
“這一點兒沒事。我也沒吃感冒藥什麼的。”
“發燒了還不吃藥,真有你的。”賀瑞神色複雜地看了柳越拿着酒杯的手一眼,“很多人不當回事,但其實發燒厲害起來也是很嚴重的。”
柳越眯起眼睛沒說話,隻是擡杯要把杯子裡的酒喝完。
“喝完那杯就夠了吧?你瞧着已經有點醉了。”
“還好。我隻是比較容易上臉。”
“那還喝酒?上臉說明身體分解不了,對你的危害更大。”
柳越的身上已然出來一層薄汗,在燈光的映照下,他的皮膚愈發顯得白皙,他微微皺眉,像是宣紙上隐隐帶了皺紋,他颔首哂笑道:“現在倒是說的道貌岸然。”
“我開始沒想起來你生病。”賀瑞皺眉道,“最開始小酌兩杯的時候。”
柳越又不緊不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低垂眼眸盯着杯子中的黃色液體,裡面虛虛地倒影着他的臉龐,他不想去看,緩緩開口道:“你當然想不起來,畢竟和你沒什麼關系。”
“怎麼沒關系?”賀瑞挑眉,看着柳越。
“怎麼有關系?”柳越眯起了眼睛微微一笑,有些危險地打量着賀瑞。
“也是。”賀瑞想了想,又有些惡劣地說:“那你想讓我有關系嗎?”
“有關系,又能有什麼關系?”
柳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講話眉尾自然地往下彎,帶着點漫不經心的樣子。
賀瑞噗哧一聲笑出來,“咱倆說繞口令呢。”
他歪了歪頭又問:“你拍這個電影了完了打算幹什麼?”
“我去拍兩個廣告,去一些活動……怎麼,你想去給我應援?”
“你真的隻想這些?”賀瑞有些故意地帶着疑問語氣道。
柳越端着酒杯低頭微笑,旋即又擡頭看着賀瑞的眼睛說道:“那你是想給我什麼?”
柳越也學他的樣子,把眉毛一挑,唇角彎了起來。
“你不如說說看,萬一我能給呢?”
柳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沒多繞彎子,抿了一口酒,開口道:“我想開個自己的傳媒公司。”
“嗯,還有呢?”
柳越放下酒杯,微微颔首,看向賀瑞問道:“你想聽什麼?”
“聽聽我能幫你的。”
“能幫我?”柳越笑了一下,“你現在好像身兼無職,能幫我什麼?”
“那你這麼别有用心地靠近我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什麼?”柳越似乎自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他松松散散一笑,仰倒在後面的椅子上。“不知道,你長得帥?”
“你想要C國新區二環那塊地。”賀瑞忽然說,“那是個好位置。”
賀瑞對柳越露出微笑,“你之前不怎麼理我,今天剛有那塊地的風聲,你就對我獻殷勤——你消息挺靈通。”
“過獎過獎。”柳越虛與委蛇道,“不過我怎麼今天對你獻殷勤了?我明明一直在留意你。”
柳越看向賀瑞的眼神真摯,賀瑞差點就要陷進那份深情裡,他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對面這人是演員,需要提高警惕。
“可惜很遺憾,那塊地不歸我做主。”
柳越又笑了,他的指尖捏着酒杯的頸部,指甲微微用力,擡頭有些誘惑地用氣息說:“那看你想不想……‘為我’做主……”
賀瑞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美人計,百試不厭吧?”
“一般般,這碰見你不就沒用了嗎。”
柳越不動聲色地把賀瑞的手從自己腿上拽下來,輕輕歎了口氣:“摸我腿摸好了?”
“我還以為你默許了呢。”賀瑞收回了手,隔着厚厚的布料,他沒摸出個之所以然來,不過他能感覺到柳越腿的形态一定非常漂亮,完美到可以去當雕像。
柳越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還是有些發燙。他喝酒其實不怎麼上臉,剛才不過是哄賀瑞玩,之所以臉還燙是因為燒還沒完全退。
“可你付出的太少,柳越。”賀瑞看了一眼柳越推開自己的手。那隻手的手指現在正乖巧地蜷縮在一起,骨節處微微泛着紅。
“是你想要的太多。”柳越注意到賀瑞的眼神,開口嘲諷道。
柳越又眯起了眼睛,這是他商談的習慣,也是危險的前兆,像是瞄準獵物的獵豹,敏銳地思考着可能的利處。
“我能付出什麼,取決于你能給我什麼。你不是你姐姐,你的話沒有保障。”
柳越故意用姐姐來激他,賀瑞心知肚明。可他每次都會掉進這樣的坑裡,一遍遍不知像誰證明着“我不是不如姐姐”。
“事成之後再說這些。”柳越抿了抿唇,他看着自己杯子裡的剩下的雞尾酒覺得有點浪費,他喝不了一口了,再喝下去這具身體非出事不可。
“不給我點好處憑什麼和你事成?”
“做生意的人大多不要臉,你這點學的很好。”柳越懶得和賀瑞這個精蟲上腦的人談,他抽回又被對方攥住的手指,淡淡道。
“謝謝誇獎,我還有更不要臉的,你要看看嗎?”
柳越撇了撇嘴,眸子裡閃着微光。他忽然放緩了語氣,帶着點熱氣湊近賀瑞,在他耳畔說道:“這劇組裡裡外外都是人呢,你是想幹什麼呢……”
“幹什麼”幾個字被他說的又輕又緩,賀瑞隻覺得耳朵頓時被燒紅的一片。在柳越俯身時他聞到一股清香,是那團殘留在枕頭裡,遲遲不去的味道。
酒為色介,賀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