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兄?
他在叫誰?
林子風一時間有些茫然。
對了,宋懷安自然是和那姓葉的在這裡相見的。
林子風扭頭,可他們周圍無一人,那些客人早就都被這打鬥吓跑了。
林子風站起,一邊回答:“師兄,我沒事。”
看着面前反常的人直愣愣的隻看着前方,表情複雜,沈卿塵隻淡淡道:“無事就好。”
宋懷安此刻已經走到兩人面前。
林子風看着走近的人,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卻聽這人道:“葉兄,這位是?”
下一秒,林子風就聽見他身側的沈卿塵那溫和的聲音響起:“這是我師弟,林子風。”
“原來是葉兄的師弟,初次見面。”宋懷安熟絡的道,“不對,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你……”
其他的話,林子風已然聽不到了。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将他包圍。
沈卿塵不是姓沈,怎會姓葉?
他明明知道自己在找一個姓葉的人……
難怪……
難怪就算把梧桐山、金林翻遍,他都找不出來這樣一個人。
醫術好、住在梧桐山,還有一定的名氣、年歲也差不多……
分明,一直都在他眼前……
一直都在他眼前的!
林子風一時間心裡亂,腦袋也亂。
兩世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亂如麻。
再回神,是沈卿塵在喊他。
“子風?”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表情,但一定很難看。
因為他一擡頭,就看到了沈卿塵擔憂的眼神。
宋懷安在旁邊說:“是不是受了内傷?”
林子風也不知為何,一種難言的感覺快要将他塞滿。
“哪裡不舒服?”師兄的聲音就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下一瞬,林子風就感覺自己身體一輕、騰空。
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抱了起來。
他這師兄,恪守禮儀的師兄,遲遲沒有得到回應,竟在這種場合将他抱起。
林子風怨氣四溢的透過沈卿塵的肩頭,看着後面那人。
宋懷安有些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
沈卿塵什麼話都沒有留下,就已經徑直往樓上走。
眼見那幾個打手也在幾人說話的時候跑了,隻剩下一地狼藉。
見小夥計在旁邊支支吾吾,宋懷安從懷裡摸出一張銀票道:“我們會照價賠償。”
在這下面留下也無事可做,宋懷安便跟了上去。
他一晃眼,就看到葉兄那蒼白着臉的小師弟似乎正在看着自己?
可不知為何,對方分明是平靜無波的眼神,卻給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讓他感覺到了一絲讓人背後陰冷發毛的殺氣。
似還隐隐帶着恨意?
-
王大鵬端坐在屋裡,端茶過來的下人都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出。
突然,一人慌裡慌張的跑進屋來:“老爺,老爺抓住啦!”
隻是這人才說完,又有人跟進來道:“沒捉住,沒捉住,跑了!”
王大鵬氣得都笑了:“你們跟我面前演戲呢?”
這在王大鵬來說沒發怒的正常的聲音,卻顯得有些尖細。
後面追進來的人又說:“那小子我見過,我知道他在哪裡!老爺,讓我帶人去将他捉回來!”
王大鵬揮揮手。
那人就帶着人跑了出去。
此時,一道矯健的身影正穿過小巷,爬上高牆,翻進一個小院。
一正在書案前提筆寫字的小姑娘,擡眼就看見從牆上落下的人。
她一把扔下手裡的毛筆就三兩步跑了過去,将地上栽倒的人扶起。
“哥哥,你怎麼了,誰把你打成這樣?”那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先在眼眶打起了轉。
饅頭擡起鼻青臉腫的臉,眼角都裂開出了血,自己都還沒站起來,先伸手去擦小姑娘臉上的眼淚:“哭什麼,哥哥就是摔了一跤,先扶我進屋,我有事要說。”
兩人踉踉跄跄進到屋裡。
在距離此地不過幾條街的距離,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将一少年圍堵進小巷盡頭。
“和你一起那小子在哪?”為首的男人用舌尖頂了頂自己的頰肉。
少年後退幾步,四下一看,唯一的出口被堵住。
男人沒有耐心後退一步,道:“讓他開口。”
随後就是一頓悶揍,伴随男人的聲音:“你若是告訴我他在哪兒,我就饒了你,不然,你今兒就是被打死在這裡,也沒人會發現。”
痛呼的聲音漸漸變小。
男人走到趴在地上已經無法動彈的少年面前,蹲下:“現在想說了?”
少年吐着血,低低說出了幾句話。
男人這才起身,臨走之前再踢了少年一腳:“早說不就沒這麼多事了?走,去捉那小子去~”
而此時,饅頭正召集院裡所有的小夥伴,收拾行李。
“包子,不要擦藥了,我自己來,你先去讓大家帶上想帶走的東西,最多一刻鐘,收好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小姑娘跑出去不一會又回來,在屋裡迅速的一通收拾。
饅頭坐着胡亂往臉上傷口抹了一把藥粉,又往嘴裡也塞上一顆咽下:“我們帶上錢就夠了,你喜歡的小木人帶上。那姓王的既然發現了我,肯定會找到這裡。”
小姑娘在說話間就已經收拾好,連基本的衣裳都沒有帶,就拿了個小包裹,手裡抱着一個木頭人和一堆藥瓶,就包着兩泡眼淚來扶人。
聲音還帶着哭腔:“哥哥,我收好了,大家應該也收拾好了,我們快走。”
饅頭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包子,哥哥答應你,之後想要什麼再給你買新的,咱不哭。”
兩人來到外間,此刻已經有五六個和他們差不多大的孩子站在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