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開始,他必定離林子風遠遠的!和他劃清界限!名聲也必須劃清!
這話說得過于粗俗,陸時晏自知不敵,遂不搭理他,隻越描越黑:“周公子,也請你适可而止,同樣身為男子,你對子風兄既做下這種事情,可曾想過……”
“我做什麼了,我做什麼了!啊!你陸時晏是瘋狗嗎?亂咬人!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上來對你做點什麼!”
周文禮簡直被氣瘋了,再得罪林子風,讓他自己遭殃,還不如拉着這始作俑者一起下水。
說着周文禮就要往樓上走,陸時晏這時候才話一頓,僵在原地。
畢竟周文禮瘋名在外,什麼做不出來。
宋懷安見陸時晏确實被吓到了,将人虛虛隴上,呈保護之姿:“小晏,不怕,我們都在這,他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周文禮一向是說出口的就能做到,但是,沒做過的,誰也休想用來抹黑我!”
林子風沒有理會衆人狗咬狗,隻沉默往前走,此時剛好越過周文禮。
周文禮想到什麼,立刻改了口:“當然和林公子交好可算不上什麼抹黑!可周某沒做過的事,陸時晏你今日膽敢胡亂造謠出去,我明兒個就将事情在你身上坐實了!”
下面發瘋的人那些話,讓陸時晏聽得直皺眉。
這周文禮平時不是不會維護身邊人麼?今日怎麼反應這麼大。
陸時晏被威脅+氣得一堵,隻好閉了嘴。
待兩人的視線消失在一樓,陸時晏這才朝衆人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齊中升立刻道:“我們都知道,時晏兄你就是心太好,想要為朋友出頭,可明顯别人不領情啊!”
齊中升顯然沒有什麼眼色,今日他原本能插上話的機會就不多,又想攀附結交。
此刻見衆人神态各異,他便繼續發揮:“周文禮看來挺在乎他這次這個情兒的……”
“閉嘴!”
宋懷安忍了又忍才險些吼了出來,吼完,他再去看葉兄,卻發現這二樓哪裡還有葉兄的身影。
宋懷安有些慌的情緒外人恐怕看不出,陸時晏自然能看出。
不愉的情緒從陸時晏眼中一閃而過,随即被很好的收起。
見陸時晏沒有說什麼,臉色難看的齊中升隻好暫且先咽下這口氣。
廂房内,煙霧缭繞。
被熱水浸泡過,才驅走附骨寒意。
林子風換好衣衫,濕發披肩。
桌上被放着一碗冒着熱氣的姜湯,林子風端起。
門被推開。
周文禮抓着後腦勺出現在門口,他自來熟的進屋關門,在屋中桌前坐下,還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動作一氣呵成。
見林子風不說話,他像是忍無可忍,喝完了一整杯茶,這才開口:“那什麼,你和那姓陸的有過節?”
林子風咽下一勺姜湯,擡眼:“怎麼?”
被對方這麼看不透情緒的盯着一反問,周文禮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他昨日到底是飲了多少酒,才腦殘到去招惹林子風的啊!
周文禮想起自己來這兒的目的:“不是你到底怎麼他了?陸時晏那小子平日不是挺能裝的麼,怎麼一到你這裡,還能讓他變得娘們兒唧唧的?”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好奇。
一絲疑惑出現在林子風眼中。
前世周文禮不是和陸時晏關系還行?
就林子風都看到過一次他給陸時晏送東西。
怎麼現在在周文禮眼裡,陸時晏那些無往不利的手段,又像是失了作用?
周文禮一副我早已看透的表情:“你可别說你們沒過節啊~我爹那可是有十來房小妾,那後院裡那些手段方法我從小耳濡目染,我用腳指頭都能看透,就陸時晏那點演技……”
周文禮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都不在我眼裡。”
周文禮這人除了好色成性還有個臭毛病,就是想知道的事情,費盡手段也要翻個底朝天。
“我剛可是看見了,你那師兄也在上面呢,都沒幫你說句話,是不是陸時晏喜歡你師兄,給勾搭到手了,所以才這麼對你?”
他咂咂嘴,越想越在理,道:“我估摸着是這麼個意……”
未完的話被周文禮硬生生咽下了下去。
幾息靜默後。
周文禮看着林子風握在手裡出現裂痕的瓷碗,迅速僵直站起。
“那什麼,待會兒靠岸你直接走就行,我就是來看看你還需不需要什麼,我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啊,你……你現在就好好休息!”
話尾音還在屋内,周文禮就已經閃身屋外,順手死死帶上了門。
門帶起一陣風,屋内隻餘林子風一人。
他久久保持着端着空碗的姿勢,像是在想什麼,百思不得其解。
“啪~嗒!”
有血從林子風手掌滴落在地,因擡手而露出的半截皓白的手腕,也蜿蜒而下一抹紅色。
“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吧。
是啊,從來,從來都沒有誰會站在他身側,哪怕是這一世遇見的,對他如此好的沈卿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