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過得很快,就在林子風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生活的時候,他的傷在沈卿塵的照料下迅速好轉,終于可以靠自己走路了。
該回去了。
就像是兩人之間的默契。
林子風不問是什麼事需要了,也沒問沈卿塵是否知曉餘錢的目的。
因為林子風的腿傷,如今走路是沒什麼問題了,可騎馬還不行。
兩人騎着一匹馬進了中州城,迎面而來是盛大的迎親隊伍,一如他們剛來中州見到的景象。
林子風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有人遞上一個紅封,這一次他沒有猶豫,接下了。
旁邊有人道:“竟然是今天啊,竟然和她前夫斬首是同一天啊,這朱妙兒到底是有沒有心!我可真為左鴻不值!”
“左鴻就是今日斬首?!”
有人憤恨:“這就是女人!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除了有錢,還有什麼好?哪裡比得上左鴻年輕英俊?怕不是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又有女人反駁:“喲~怎麼不說是你們男人等不及了?哦,男人死了女人就該守活寡了,我看你們男人都羨慕三妻四妾,自家女人沒了七老八十都還要找,一日都不閑着怎麼沒人說!我看這朱妙兒才是活明白了!”
“你……我不與你這小女子多言!”
“扯什麼小女子,我看啊你就是羨慕這新郎沒有輪到你,若是讓你去,你恐怕昨晚連夜辦婚宴都等不到今日!”
男人面紅耳赤差點沒被氣死……
與上次大婚全是恭賀豔羨不同,這次除了不平,竟然還有人為此事争執起來。
有年老者站在人群中,死死盯着那新娘的坐轎。
原來左鴻就是為朱妙兒殺人的那一任丈夫。
隻是,這一次,無論是左鴻殺人的時間,還是朱妙兒再婚的時間,都被提前了。
是因為什麼呢?
新郎意氣風發,年歲看來起來怎麼也有六十,可能是因為大婚的緣故今日格外精神,人都看起來年輕了許多。
新人的隊伍與他們擦肩而過,馬兒載着林子風和沈卿塵徑直離去并未停留。
而身後,不知從哪裡忽然沖出來數人,朝着新人的隊伍而去。
一時間人群被沖散,有人大吼着什麼,有人尖叫着跑走。
有人被按在地上撕咬,還有老者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一切,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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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林子風來說,再次搬回宅子似乎和之前沒什麼不同。
可相處下來,又确實有哪裡不一樣了。
最大的不一樣,應當是林子風這次住進了沈卿塵屋裡。
因為他最嚴重的傷除了腿上就是肩和背,躺在床上還是艱難,睡覺隻能趴着。
要是他之前一直趴在地上倒是無礙,可人,一旦習慣了好的,怎麼還願意屈就。
所以在沈卿塵回來,将他直接領回了自己屋子問:“你一個人可以嗎?你房間久不住人,養傷這段時間過來我屋裡?方便照看。”
久不住人可這裡不也是在日日打掃?兩屋子就隔了一堵牆,哪裡又不方便了?
來送藥的丫鬟一頭問号。
林子風就沒想那麼多了,甚至沒有猶豫就欣然同意了。
當天就直接搬進了沈卿塵的屋子。
白日沈卿塵出了一趟門。
林子風就是在這個時候去見了饅頭。
他離開好幾日,該辦的事情可不能擱置了。
“哥,傷好了沒?有葉大夫照顧都耽誤了這麼久,是不是受傷很嚴重?”
從來辦事進退有度的饅頭此時一連串問題,還語含迫切,讓林子風有些詫異。
“哥,還好葉大夫找到了你,崖底那麼危險,靠我帶的那些人,還是難度太大了……”
饅頭很自責,在哥需要他的時候,他甚至幫不上什麼忙。
這次回來之後他就立刻着手物色武藝高強的護衛,至少,武力上在外絕不能再吃虧了。
對林子風來說,若是說有人來嘲諷他、敲打他,他能坦然應對。
可此時有人來關心他,他倒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了。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是陌生的。
哪怕這幾年在梧桐山和沈卿塵和聞老相處了這麼久。
所以,他也隻是回了兩個字:“無礙。”
饅頭便将近日發生的事情一一說與林子風聽,又提到包子油餅非要去看斬首,今日帶他們去了,回來又一個個吓得鹌鹑似的。
“左鴻殺了誰?”
“一個世家大族的兒子,可人也不是他殺的,左鴻隻是替人頂了罪,趕巧了事發的時候有個青天白日開天窗的看到了,那人一路被追殺,被我們的人救了。”
“替誰頂了罪?”
“朱妙兒的侄子,姓秦。”
“對了哥,你之前讓我找的那些東西有眉目了,五日後佛陀寺會舉辦一場典拍,有好幾件都在那裡。”
饅頭若是不提起,林子風都快忘了還有這件事。
上一世他給宋懷安送了不少好東西,自然都是宋懷安的心頭好,甚至有好些他都是高價從别人手上買下來的。
這一次林子風有這個财力,自然是樁樁件件都要拿回來。
他便把自己知曉會在中州出現的都列了清單給了饅頭,讓他隻要看到就買回來,隻要不落到宋懷安手裡就好。
宋懷安喜歡的人他都搶,東西怎麼可能落下。
可如今,也不知怎的,一想到沈卿塵說等事情了了,他們就去過他想過的生活,林子風報複的心思淡了很多。
他總歸将最重要的人搶走了,且不想再被搶回去。
況且,這件事饅頭就可以辦了。
“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