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賢道:“我是說那這一樣謝禮可不夠。”
“謝禮不是問題。”
“你這樣我都要嫉妒了。”
林子風:“?”
“嫉妒你師兄有你這樣的師弟,”劉子賢忽然道,“小子風,若是你什麼時候膩煩了你師兄,你可以看看我。”
【宋懷安能有什麼好,不如你回頭來看看我?】
“我怎麼也不比你師兄差吧?”
【宋懷安還能比得過我?】
林子風并不放在心上,對方總是會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對誰都這樣:“你和他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都很好。”
作為朋友的好,和作為師兄的好,是完全不一樣的。
見對方這态度,顯然并未将話放在心上,劉子賢也不惱:“看在你這竹蜻蜓的份上,我今天就再給你指點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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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頭垢面的男人在被太陽照到的那一刻,他縮了縮脖子。
幾日沒出門,讓他都開始畏懼陽光。
男人走到牆角投下陰影的地方,将自己縮在裡面,死死的盯住大門。
沒多時,大門開了。
壓花清河從沈宅出來,提着個籃子,她一回身就見外面有人鬼祟,中州近日不太平,就連小蘭都出事了,還好公子大方,給了足夠的銀子給小蘭家人安撫。
清河高聲壯膽,準備随時躲回去:“牆角的是誰!”
“我找林子風。”
林公子怎麼可能認識這樣的人!
“林公子不在!”
這人原本要走,又回過頭來:“那我找你家主子。”
清河怎麼可能帶這樣的人進宅子。
她正要進去找人來将人轟走,就見沈卿塵此時回了來。
林強見狀,立刻上前:“你可能不知道我,但我見過你,你就是林風的主子吧?不對,他現在叫林子風了。”
宅子内。
林強一路走來就四處打量,這從外面看隻覺得大,裡面一看,果然有錢!哪裡哪裡都是錢!
林風這小子,是活得很滋潤啊!
怎麼有錢人家還種田?
他這才想起這人是個大夫。
見對方正拿起一個手掌大小的盆栽在看,林強臉上露出惡劣的笑來。
“你想說什麼?”沈卿塵淡淡道。
林強大聲:“你不知道吧,林子風可是被賣過的,你買下他的時候,都不知道過了幾手了,他都已經不幹淨了,你們這樣的公子哥,身邊怎麼會留這樣的人,我隻是好心提醒你。”
幼苗長得不錯。
“還有呢?”
林強一愣:“什麼?”
沈卿塵放下這一盆,拿起另一盆,拿起剪刀從茂密的枝丫上剪下一個完整的枝條:“你要說的就隻有這個?”
“當……當然不隻這個!林子風的過去你不知道吧?你若是知道,怎麼還會讓他留在這裡?!他連名字都是假的,他叫林風,被我父母撿回來養着的,小時候就喜歡偷東西,小小年紀就愛偷别人家的糖,還心思惡毒,闖了不少禍,他藥死了鎮上人耕地的老牛,讓我爹娘沒法交代,就連野狗的飯食都不放過,都要搶過來吃,在鎮上沒人願意和他一起玩……”
林強說得起勁,而面前這個男人看起來溫潤斯文,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好像他無論說什麼,對對方來說都無絲毫影響。
林強的話慢了下來,直到停下。
沈卿塵點頭:“就這些?”
林強咬了咬牙:“他做的事豈止這些,你不知道吧,他和秦鶴之還關系匪淺!”
沈卿塵手一頓。
見對方終于有了反應,林強立刻添油加醋:“他果然沒告訴你吧?”
“然後?”
“什……什麼?”
“你說完了麼?”
“完……完了。”
“那你可以走了。”對方甚至沒有回頭。
林強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你不趕走他?”
沈卿塵道:“他在這裡住得很好,為何要走?”
林強看了沈卿塵一會兒,忽然猥瑣的笑了起來。
“你和他是那種關系?”林強大笑起來,“我就知道,若不是那種關系,他怎麼可能留這麼久,果然是因為他那張臉吧?”
林強此刻臉都要扭曲變形了,他今日來的目的就是來收拾林子風的,可林子風沒見到,他想着搞掉林子風的飯碗也是可以,隻是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他這主子還挺喜歡他。
“你不知道從小到大,他靠着他那張臉得了多少好處,不是那張臉,他能去楊嬸幫忙送貨?不是因為那張臉,他能有機會去酒鋪學釀酒?就是這樣的他,還害死了我爹!!!”
林強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而對面的人,似乎對他說的所有話都無動于衷,聽完最後一句,沈卿塵才回身來正視他。
林強看清了對方疑惑不解的神情,聽到那溫潤的嗓音道:“你爹不是你殺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