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餅使勁給饅頭使眼色,饅頭卻壓根就沒注意:“說是陸家親子就在中州一直沒去相認,要我說别人恐怕壓根就不稀罕去認回來,中州誰人不知陸家二公子被陸家捧得有多高!這回去不是自找沒趣麼!”
饅頭自然是不會聯想到林子風,他是直接就将他哥這個“林子風”給排除了。
因為他曾問起過,林子風直接說的父母雙亡。
見沒人理會這個八卦,饅頭見林子風拿着碗在查看,他伸頭也開始對比:“這次弄回來的人對哥的藥毫無反應,血都快變成黑的了,這種算是病入膏肓,沒救了?”
林子風放下碗:“但它卻懂得避開特定的人,是有他們害怕、無法靠近的藥物麼?還是是有把他們變成這樣的人?”
饅頭和大餅都深吸一口氣。
“不是……真有人願意搞出這種疫病來危害一方嗎?!于他們自己能有什麼好處?”饅頭是真的搞不懂,“費這麼大力氣做的事,總要有利可圖吧?”
大餅沉思後道:“護衛說那日朱妙兒像是壓根就對染病之人的出現毫無準備,不像是她弄過去的。
林子風問:“那日除了李全、李施晚、陸無憂,還有誰去過那屋子?”
饅頭一拍腦門:“有一個老頭兒!”
-
王府。
沈卿塵方收回銀針,床上之人便嘔出一口血來,吐進盆中。
“還好隻是一道輕微劃傷,又及時挖掉了傷口附近的肉。之後按照方子上的藥煎服,直到吐出來的血落入水中變成鮮紅即可痊愈。”
王宇放下盆,将沈卿塵送到屋外。
“葉大夫,多謝。”
沈卿塵道:“受人之托,你當謝的人不是我。”
“葉大夫放心,今日之事我必守口如瓶,不會有其他人知曉。待休整幾日我爹病情好轉,我們就會舉家離開這裡。”
那日中州被放出數十染病之人,受傷之人頗多。
這次惡疾來得蹊跷,中州還有關于葉大夫的惡意中傷來源不明,此時,葉大夫能治惡疾輕症的事,确實不宜透露出去。
此事隐蔽,屋裡并沒有丫鬟仆人,都是王宇親自照料。
“家父還在屋中,恕不能相送,還望葉大夫莫怪。”
“無妨。”
沈卿塵告辭離去。
一畫舫上。
一夫人對身旁女子道:“沒想到你會對王家感興趣。”
季風雪糾正:“不是王家,是王宇~随手的事情就能換來對他來說天大的人情,豈不劃算?”
“王家不日就會離開中州,你這買賣倒也不是那麼劃算。”
季風雪無所謂:“這中州并無什麼好玩之處,既然我要的東西拿到了,我自然要繼續去浪迹天涯~”
“他會同你去?”
“他為何不能?他自己說的,除了傷天害理之事,他願應我一事。我可是他的恩人~我就要求他随身護衛我的安全,以他那認死理的性子,又怎會不同意?至少在我膩味之前,他可不要想跑了!”
-
天色将晚。
林子風換下沾染了藥氣和血污的衣裳。
得回去了。
隻是,他還沒到家,半路就遇上了不想見的人--陸家人。
林子風看清來人,當做并未看見,和對方擦肩而過。
“林公子,請留步!”那人身旁的丫鬟大喊。
林子風停住腳步。
“林公子,之前多有得罪,可否借一步說話?”
茶樓廂房中。
對面的人将林子風從上到下細看,仿佛今日和林子風才是初次見面。
之前不曾發現,如今再看,林子風眉眼之間分明和她自己像極了。
“子風……”
林子風截斷對方的話:“陸夫人,你我并不相熟,之後也不會有交集,喊名字于陸夫人,于我,都不妥。”
一塊玉佩被丫鬟放在桌上。
是林子風從小一直珍藏的那一塊。
“子……你可是在怪我?”
林子風不為所動:“陸夫人,你若是忘了我在陸府說的話,我可以幫你回憶回憶。”
蘇瑤華臉色木然僵住。
【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我林子風再同你們陸家人有任何瓜葛,或再踏入陸家的門一步,我就衆叛親離、全家死無全屍。這樣的毒誓可有讓兩位放心?】
她想過無數種母子相認的情形,也想過林子風的反應。
可無論哪一種,都不應當是當下這個情形,林子風當下這個反應。
從林子風的反應來看,他分明是知曉自己和陸家的關系,那為何……
“陸夫人若是無事,希望之後不要來找我,當然,有事也希望你不要來找我。畢竟,你我并不相熟。”林子風說完就徑直離去。
留下蘇瑤華愣在原地。
她終于确定,林子風隻是不想和陸家相認,他是真的不想和陸家再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林子風方出茶樓,走入一條小巷,他皺了皺眉,停下腳步。
陸少辰這才走了出來。
陸少辰沉着臉,語帶質問:“你早就知曉你的身世?”
林子風淡漠:“知道又如何?”
難怪,林子風會為了陸無憂跳進湖裡,難怪他會數次幫無憂。
原來,并不是因為愛慕,隻因林子風知曉那是他妹妹。
“那你為何不……”
“舔着臉自讨沒趣的去找你們麼?”嘲諷之意毫不掩飾。
陸少辰忽然就想起了和對方的第一次見面。
他語含警告,要對方離無憂遠點。
再次見面。
【陸大公子不喜的應當不是我的家世,僅僅是我這個人吧?就算我和你們有一樣的出身,甚至是親人,你應當也會如此厭惡我。】
【可是,為何?】
【林公子何須說那些不着邊際的東西,道不同不相為謀,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相交成為朋友。】
數次敲打、警告,甚至父親、母親還出言羞辱……
陸少辰收緊拳頭,面色有後悔、有懊惱。
可陸家人不應流落在外,他身為長子,也應該照拂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