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情況大不相同了……
區别以前,她這次倒是主動。“聽聞二位前輩多次入風劍宗指導宗主劍術,令宗門上下受寵若驚,”靜女盯着兩位封号鬥羅,拱手笑道,“小輩前夕因事缺席,還望海涵。”
古榕被靜女殼子的她難到了,他是真的想象不出柳絮那妮子,頂着這張臉說這種話的場景。
于是他臭着臉,置若罔聞地側了身。
海涵?
他可是記得有人說他古榕氣度小得跟米粒一樣。
另一邊,塵心也是看她好一會,才淡漠道:“無事,我們還會去,你會看到的。”
靜女挑挑眉,從他們的反應确定了大體的情況。
知道肯定是知道了,不過好像是還沒完全接受。
不過一開始她也沒多擔心,她算準以劍骨二人的自傲秉性,絕對不會主動說破。
所以也沒必要多下功夫。
骨鬥羅古榕在餘光中看到這小女子一點預告都沒有就自顧默認了對話結束,然後理所當然地将視線撇開,當作無事發生。
于是,你可以驚訝地發現,這95級的封号鬥羅反應過來後,下一秒就出現了瞳孔微震。
隻因為這種動作細節,古榕太熟悉了,柳絮那妮子每次說要走,就是像這樣,幹脆得像一個無情的殺手,收了劍就離開現場。
他相信塵心那老家夥也看到了。
這下,真的沒跑了。
甯風緻這時也不動聲色地收回了在他們三人之間探尋的視線,不免感覺心緒一沉。
真是天意弄人。
原來劍叔、骨叔一直來往的天賦異禀的小友竟然就是她。
柳絮,靜女,還有阿婵……這是一個多麼得天獨厚的少年……
而雪清河敏銳地感知到老師突然的沉默和三人之間微妙的氣氛,眼中暗光湧動,浮出興趣。
今天是舉辦“安菲特羅米亞”祭祀儀式的日子。
大陸上出生的新生兒,在第五天都要接受這個儀式,以求神明庇佑,賦予其生命權。
“根據去年的普查結果,天鬥城的公民平均壽命是三十歲,新生兒的夭折率作為最主要的組成,一直沒有有效且長久的解決舉措。”
“貴族階層也是這種情況?”
馬車上甯風緻與雪清河就剛才元老院提到一些不合理政策議論批判。
靜女抿了一口茶,心道這甯宗主待人處事真是事無巨細,連茶葉這麼小的事也考慮了。
上次她就多喝了幾杯,随口問一句,甯風緻竟然就記下了。
白牡丹的花香作為輔助香氣,隻錦上添花,不搶風頭,最後還會有清淡的嫩香增加有層次感,味道有點像她新釀的那壇酒。
“在天鬥貴族中,總共出現了三十多名婚後不育的王公貴族。其他貴族雖然仍有生育能力,但他們生出的孩子大多是心智不健全的低能兒,夭折率也遠遠高出上任大帝統治期的數據。”
靜女對他們的談話沒有任何表示,跟局外人一樣,隻是喝茶、看窗外的景色。
隔壁馬車上的劍骨兩位鬥羅對她看的東西挺有興趣,總是她看什麼,他們也瞧上幾眼。
“神官似乎對民間的安菲特羅米亞祭祀很在意?”
她回答雪清河道:“安菲特羅米亞儀式我在不同的地方見過不同形式的,不隻是貴族和平民之間有區别,貴族和貴族之間,平民與平民之間都有很多的形式,安菲特羅米亞儀式是最能體現、表達一個群體精神面貌的宗教聖事。”
雪清河:“神官要下去看看嗎?”
這馬車的帷幔很巧妙,薄紗的材質,卻能讓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一點影子,外面的民衆包括不識字的孩童卻仍然對他們皇家儀仗低腰斂手、自覺讓出三丈以免觸犯貴顔。
靜女對太子和甯宗主做了個請。
雪清河在朝中主張廉政,平日出行的馬車隊伍也隻是一般貴族的規模,比起雪崩旌旗招展、浩浩蕩蕩的儀仗,他的要親民很多。
馬車突然停下,沒有人不感到緊張,他們都認得出,那旗幟上的天鵝圖騰代表什麼身份。平民百姓們低着頭,小心謹慎地注意着從馬車下來的貴人。
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來了這麼多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王侯貴族的人物。
戰魂師因為外形在普通人裡已經是鶴立雞群,而這幾人更是萬裡挑一的氣質。
尤其是那位主教大人……簡直是神明降世的存在。
她的衣袖從帷幄中伸出,看手顯然是女子。然而人們來不及議論,人已俯身從帷幄走出。而他們這時再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什麼。因為所有人這一刻都在想自己過去閉眼禱告、哭訴救贖時,是否想象過神明的模樣,又是否有她一分一毫神韻。
那位紅袍主教站在車上,沒有像其他人直接就走下去,而是借着馬車的高度,洞悉着看向她的每個平民。
比起滲透到民生各個方面的皇權,神權似乎離普通人太遠了,尤其平民是無法修煉武魂,而貴族不斷擴大魂師勢力的情況下。
所以靜女的意思是,比起去天鬥官署參觀聽政,她如今作為主教,确實更适合待在信徒之中主持宗教聖事,強化天鬥民衆的宗教情感和實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