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攻擊下，領域翻出了巨大的水波，除了小舞和獨孤博庇護下的雪崩和雪星，其他人都被震暈了過去，橫七豎八地趴在地上。

“你要殺雪星，可以，但不能是現在，”靜女巧轉手中扇骨，以詭變的柔勁卸掉了攻來的力量，“我還要他有用，等事情結束，我把他留給你。”

“呵。”伊萊克斯幾乎聽完的瞬間就發出了一聲冷笑。

還要再來一次？呵，她憑什麼這麼笃信，他會接受？

她以為他也是那種她招招手就有求必應的愚蠢男性嗎，似乎是回憶起什麼，少年的下巴突然繃得死直，出現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扭曲表情。

“你們教廷的人，總是僞善至極。”

“你也和武魂殿有仇？”

她臉上的笑意渺漫如蒙蒙的煙雨，聲音卻如同琉璃杯中輕輕搖晃的冰塊，始終冷靜而清澈。

“排斥女人，還讨厭教廷，伊萊克斯，你說我們是不是還挺有緣分的？”

她有恃無恐的樣子，狠狠刺激了伊萊克斯。

“果然，不管哪個世界的人類，都十分卑鄙無恥。”

知道他不喜歡她，還要來招惹他。

靜女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還因為他眼中的情緒更來興趣了，行動上一直壓着他打，語言上卻像個年上的姐姐對他“噓寒問暖”：

“怎麼？價值觀扭曲成這樣了小狼？對，還記得嗎，我還叫你小狼的。”

“如果我還在索托城的話，我一定會幫你的，所以你後來又是怎麼來的天鬥呢？去了史萊克的新校區所以把當初我給你做信物用的匕首扔在那了……”

扇影劍霜下，攻守的局勢迅速轉換。

“我期待中，你不至于這麼弱的，跟個缺了口的容器一樣……”再擡眼的功夫，靜女的扇面已抵在了伊萊克斯的頸下。

“空間穿梭屬于光屬性技能，掠奪能量卻又是黑暗屬性，伊萊克斯，難道你走上邪魂師這條歧路了？”靜女問。

伊萊克斯：“邪魂師，什麼是邪？吞噬他人能量，逆轉生死的就是邪？那麼那些從來自诩正義的人，真正做了幾件正義的事？”

伊萊克斯看見她徒然轉冷的眼神，一時之間竟有些愠怒。

他伊萊克斯什麼時候在意過他人的看法。

【靈魂沖擊】即使識海不完整，他的靈魂也是遠超鬥羅位面任何人的存在，可以輕易震懾、重創甚至抹殺封号鬥羅級别以下的對手。

【混沌法則】僅僅是精神攻擊還不夠，伊萊克斯還突破位面限制，調死神神念，即便他知道這是折損靈魂的行為。

耀眼的光芒從中心向四周擴散，令人無法直視。二人對峙的能量已經達到了覆滅整座天鬥城的力量……

一面之緣，就是這種一面之緣？

獨孤博雙手握于身後，神情嚴肅，眉骨壓得比自己戰鬥那會還低。

他真是沒想到，這小子看着年紀輕輕，精神力竟然不輸他封号鬥羅，而且……關于靈魂的推演和控制，也許都超出他所能想象的極限。

獨孤博看向靜女，暗暗調動魂力，決定一旦發現不對，就及時出手。

不過獨孤博到底隔了幾年沒見靜女，對她的認識具有嚴重的滞後性。

如果說，伊萊克斯對世界的法則已經有着登峰造極的認知和理解，具備解構、駕馭、利用法則的能力無人能及，靜女就是唯一一個不會受任何法則約束的挑戰者。

也許都有對世界規則發起挑戰的智慧，但是假如最後隻會有一個人成功的話——毫無疑問，隻會是靜女。

*

能量交鋒産生的光芒終于如潮水般退去，而靜止在半空的水珠重新降回水池中，月光照在波光潋滟的水面，倒映出一白一黑的氤氲人影。

結束了。

伊萊克斯臉色難看地瞪着靜女，幹涸的眼底第一次有了除冰冷、仇恨、偏執以外的情緒。

靜女也在瞧着他，眉眼舒展，嘴角微揚，新得的折扇也一下一下敲着掌心，像是做着什麼打算。

“很有意思不是嗎？靈魂契約是它的同構陣法，稍微修改下陣眼處的咒文和規則，就寫成主仆契約了。”

無視他的殺氣，靜女用折扇挑開他強破契約不成、反被法則反噬而濕掉的額發，露出完整的眼睛。

她要看他的識海。

在靜女注視他雙眼的時候，伊萊克斯也在凝望着她。

識海作為所有魂師的核心命脈，承載着魂師的精神本源、根基神魂，所以沒有任何一個魂師會向外人暴露自己的識海。

除非彼此相互信任、交付生命。

可她是什麼？

“從此之後，我對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心，我們之間不會有謊言和背叛，直至一方死亡、契約失效。”靜女輕聲道，“還不夠嗎？這不是你最介意、最想要的嗎？還不滿足嗎？”

沒有識海應有的浩瀚、靈動與生生不息的靈韻，隻有令人心悸的破碎與死寂。

難怪了。

“伊萊克斯，再不會有我對你這麼好的人了。”

伊萊克斯被她自以為是的宣言冒犯到，狠狠皺了下眉。

她跟芙洛一點都不一樣，他怎麼會認為她們很像？她遠比芙洛狡猾、乖戾，也比芙洛更會迷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