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長大了,對人有了相思之意,借舞劍跟人表白心意,結果卻叫人明明白白的拒絕了!!
一時間,公主心頭又是震驚,又是生氣,又是松了口氣,又是替兒子不忿,五味雜陳,隻呆了會兒,才氣着反應過來,拿眼神示意身側的含真。
含真收到公主的眼神,忙點頭,轉身步出殿去,不一時,又小快步回轉回殿裡來,看了尚跪着的含月和方青一眼,行到榻上,附首到公主耳邊小聲道:
“……奴婢問了外頭的幾個小子,跟他說的一樣地,分毫不差……”
冤孽,都是冤孽!
聽含真說驗證了方青的話,公主一時隻覺得自己命苦,先是衛候爺再是兒子自己,都隻看了人家,那徐婉究竟哪裡好,惹他們一個個的上趕着喜歡!
想着,公主臉色一青,幸而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想着,公主心裡瞬間有了計較,目光看向身前,自打方才起,就隻避嫌似的垂下頭,不敢看她的房氏和吳氏,擺手打發她們走人:
“……宴席和請客的事,你們先回去商量着先拟個名單來,剩下的其它鎖事,回頭得空再說吧……”
知道公主絕對沒心情再說什麼細務了,房氏吳氏隻忙識趣的起身告辭,同時小心道:“兒媳回去,一定緊緊那邊下人們的嘴,不教他們亂嚼舌根子……”
說不說的,作用到不大了,至少就按含月說的,兒子在那邊時,明面上,當着丫環下人的面,并未表現出什麼讓人指摘的異樣,交待吩咐一聲,不過是聊甚于無了,想着,公主點頭,房氏吳氏忙隻告辭,她們一走,公主又隻看向含月和方青:
“……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回頭世子爺問起來,你們知道該怎麼說……”
方青忙不疊磕頭,叫方青的話,震驚人還有些呆滞的含月遲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也忙應聲,公主把她們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心裡莫名隻湧起來股火氣;
都是不中用的東西,那麼大的事,天天在主子跟前伺候着,也沒看出苗頭來!
想着,公主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無比,邊上含真見狀,忙隻擺手,拿眼神朝含月和方青示意,讓她們快下去,方青和含月哪敢耽擱,隻跪着飛速退了下去。
看含月和方青跪着退了出去,含真立地原地靜靜站了會兒,瞅着公主的臉色緩和了些,隻轉到邊上,倒了盞茶,一壁捧着,上前遞給公主,一壁笑道:
“……早有苗頭的事,如今不過是說破到明面上而已,公主何必動這般大的氣,沒得傷了身子,奴婢眼瞧着,徐姑娘到是很知道分寸呢……”
兒子近來對人的心思,雖不是昭然若揭,但身為過來人,公主哪裡會沒看出端倪,隻先前尚可掩耳盜玲,裝知不知,如今鬧破出來,卻是再裝不下去了。
再者公主也是萬萬沒想到,兒子的情思,比她想的更深更廣,現在已是如此,再往後,如何能善了局,想着,公主陰沉下臉,接過含真遞到眼前的茶盞,重重放到茶幾上,咬牙道:
“……去把方管家叫來,讓他準備收拾地方,揀個近日的日子,老大不在,便叫老大家的先做主,把人替老大先認到名下做了義妹……免得再夜長夢多……”
所謂病急亂投醫,公主想叫沒親緣的大兒子,把徐婉認到名下做義妹,是趕着去年時,衛候爺替兒子撮合時,就有的打算和念頭,如今雖時過境遷了,但方法不怕老,有用就行,如今兒子自己起了心思,既然改變不了兒子的想法,便也隻能從根子斷了兒子的心思了。
若在之前,含真到不會反對公主的辦法,隻眼下,卻是不敢贊同了,聞言,面上一急,忙勸公主道:“……公主若真這樣,可是又糊塗了,咱世子爺是什麼性子,凡是他想要的東西,若順了他的意讓他得了還好,若不依了他,回頭可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呢……”
“……再者話說回來,一則少年人的情思,就如同要發芽的花草,隻依着它,讓它順了時節,長葉、開花、結果……然後凋零,那一季一季的,也就過去了……但若在它發芽的時候,在上頭給它壓了塊石頭磚瓦,強按着不讓它冒出士來,那它那根子,倒要往下去長,長得又深又密,回頭也終歸要尋着縫,從石頭底下鑽出來的,過後就是葉子黃了落了,那根還深紮在土裡……”
“……二則,世子爺如今才剛起了興,正在興頭上,公主若現在就強擰着,叫大爺認了徐姑娘,倒沒得壞了母子情份……不若再忍些時日去,看看情況,說不得到那時,世子爺就如同開過季花一樣,自己就先丢開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