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些老實交代!”
喬伊森故作嚴肅地闆臉,努力在姜玉弩面前撐起“高冷”的表情。
紅發男孩一臉嚴肅,審問姜玉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玉弩卻毫無受審人的自覺。
白發小姑娘托着下巴,甚至打了個哈欠。
她說:“差不多就你看見的那麼回事吧。”
喬伊森聲音都拔高三個度,不可置信道:“我看見的哪回事?哪回事?你說清楚啊——剛才那一幕,那,那,那是能真實發生的嗎?!”
足夠讓喬伊森如此不可置信的根源,是不久前,在恩格清晨的南食堂裡發生的一幕——
喬伊森跟姜玉弩許久未見,昨晚又有事耽擱,二人沒有見成,今天他便特意起個大早,罕見的沒有賴床,先一步到食堂去點了姜玉弩平時愛吃的套餐,在食堂找好位置,再叫姜玉弩來吃早飯。
姜玉弩還沒到,喬伊森查看着個人終端,實時關注對方到哪裡了,忽然冷不丁的,他身側落下一片陰影。
有人站在了桌子旁邊。
……這必然不能是姜玉弩。
因為就在一分鐘前,在喬伊森還沒關閉的對話框上,姜玉弩告訴他:【我在下宿舍樓梯】
就算姜玉弩會飛,也不能一分鐘就從宿舍樓梯台階上飛到食堂餐桌旁。
喬伊森帶着疑惑擡頭,跟一張高傲冷淡的臉對上。
臉龐的主人仿佛把矜傲浸進了骨子裡,不是故意,也正拿下巴看人,他目光從眼角垂下來,很難看出友善地紮在喬伊森臉上。
喬伊森:“?你好,有事?”
謝什說:“你就是姜玉弩的哥哥,是吧?”
喬伊森不知道這人是來幹嘛的,但他對對方有印象,記得這人曾在食堂裡嗤笑過姜玉弩,也記得對方是恩格校隊一員。
喬伊森态度并不禮貌地說:“有事說事。”
謝什像被他的态度冒犯,嘴唇不悅地抿起,态度同樣難言友好地說:“你們是不是今天回19區的家?”
喬伊森:“與你何幹?”
謝什:“……有專車接送麼?沒有的話,我家的車還有空位。”
喬伊森:“……”
喬伊森:“?”
反複确認了兩遍,紅發男孩完全不敢輕信自己的耳朵,怕他耳朵擅自給他接收了不可思議的訊息,讓他把别人的挑釁之語給錯聽成友善詢問了。
結果,謝什的臉還是那張臉,表情還是那副人均欠他高額星币的表情,語氣也還是那種差勁語氣。
但他确實在問——姜玉弩和喬伊森今天回家有沒有專車。
喬伊森說:“我們坐公共跨星列車。”
謝少爺臉上的神情便一瞬間像嘲笑,可他又猛意識到什麼,被他硬生生給按捺了,遏制了自己的倨傲本性。
“那樣比較慢吧?”謝什說,“公共車比私家載具要慢一個多小時。”
也不等喬伊森繼續接腔,謝少爺接着扔下一句:“你等姜玉弩來了再問問她。”
他目光若有似無在喬伊森給姜玉弩準備的套餐上掃過,随即轉身,沒事人般又走了。
姜玉弩正好到食堂門口。
她聽到有現成的早飯可吃,一陣小旋風一樣從宿舍刮過來,人到南食堂門口時,正好看到謝少爺從喬伊森的桌子前走開。
她甚至覺得謝什看見她來了,可少爺裝沒看見,目光忽然嚴格鎖定對方正前方,目不斜視地從食堂另一個門出去了。
姜玉弩到目瞪口呆的喬伊森身旁坐下。
喬伊森看着謝什離開的方向發了一會兒呆,又看着姜玉弩發了一會兒呆。
随即他跳起來,逮着姜玉弩開審,這才有了開頭那句——“你快些老實交代!”
姜玉弩已經吃上提前給她準備好的套餐,她有點含混道:“外出打一場比賽,和他差不多算朋友了吧。”
可喜可賀,謝少爺也同薛少爺薛展星一樣,進入了“算朋友”隊列。
“……他看起來很好交朋友嗎?”喬伊森充滿懷疑,“我覺得他一看,就像是那種‘你們庶民不配和我交朋友’的類型啊?”
姜玉弩聳肩:“他還說過和我做朋友原來沒有門檻呢,少爺的心思你别猜。”
猜了也白猜。
喬伊森自幼在破落街長大,對于“少爺”這種生物敬謝不敏,他完全無法理解謝什對姜玉弩忽然的青眼相加,但他覺得姜玉弩說的都對。
“好怪。”紅發男孩作出簡單結語,又試探着問,“那咱們回家……”
“肯定是老辦法,坐公共列車。”姜玉弩果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