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們大家都有光明美好的未來!”
慶祝會抵達尾聲,姜玉弩手捧玻璃杯,裡面裝着鮮榨果汁,讓她像敬酒一樣地舉起來。
明明今晚沒有任何飲品包含酒精,但可能是屋子裡人多,加上湯鍋熱氣騰騰,給她的臉上熏染上了兩團薄紅,讓小姑娘看起來有種仿佛喝了酒的錯覺。
“應該是我們祝福你。”周禁雪微微側身,讓一陣從窗口吹入的風正好能吹到姜玉弩的臉上。她坐的位置正好挨着窗。
可惜夏夜的晚風也較為溫柔,無法給人提神醒腦。
姜玉弩帶着快活的笑容,玻璃杯在她手中輕輕搖晃,她笑眯眯接着道:“我祝福大家也可以呀,因為我這一階段的目标已經達成了。”
小姑娘很慷慨地說:“現在可以把祝福轉移給大家。”
順利通過升學考試,還順利錄到了在志願範圍内的高級學校,姜玉弩對于現階段的成果,已經不能更滿意了。
雷斯丹尼爾怕她再晃一會把杯子晃翻了,他不動聲色擡起手臂,先穩定了姜玉弩的小臂,再把杯子從她手裡絲滑移走。
“不喝就别端在手裡晃。”雷斯丹尼爾說。
男教師的動作和輕柔教訓都無比自然,讓不遠處的戴絲阿姨側目。這位紅頭發的女士在這一刻忽然更加清楚明白:為什麼姜玉弩會覺得這位男老師像她在學校的“另一個媽媽”了。
……還真有點像。
“我的手很穩。”姜玉弩說,“不會把飲料晃出來。”
話是這麼說,小姑娘也沒有重新伸手去端杯子,還是比較聽話老實。
晚到的盧西茜坐在餐桌對面逗她:“現階段的目标達成了,那你上高級學校後就沒有新目标了嗎?不需要留着祝福,繼續去促成下一階段的目标?”
所有人目光都轉向姜玉弩,想看看她會怎麼回答。
姜玉弩氣定神閑。
“下一階段的目标當然有啊。”姜玉弩輕快地說,“但那已經是下一階段的事,我會在下個階段開始時再想方設法地去完成,不需要跟大家提前做祝福預支。”
并且實際來說,姜玉弩是那種她要做的事就算沒有他人祝福,隻要她想,她便一定會想方設法去達成的人。在沒有他人祝福和看好的前提下,她就是她自己的頭号支持者。
當然這樣的話不适合放在當前場合來說,這裡都是真誠且真心支持了她一整年的人。白發小姑娘無人支持時也可以自立自強,有人支持時,當然也珍惜願意支持她的人。
“我的階段目标達成了。”姜玉弩很賣乖地說,“等到下一階段開始,如果需要,我會立馬再跟大家讨要鼓勵的。”
“瞧瞧。”木蒂莎說,“好自信的話——‘如果需要’。”
富有“地母”氣質的老師話音帶笑,明顯沒覺得學生像這樣自信有什麼不好。
姜玉弩大言不慚:“萬一之後我也會十分好運,不需要大家操心,就什麼事情都做到做好了呢。”
戴絲阿姨說:“那你還是很難不讓人操心的。”
一時間衆人都笑起來。
沒有誰比監護人本人,來說這話顯得更具有說服力。
慶祝會徹底結束時,姜玉弩和喬伊森又負責把賓客們送回街口。
才剛走出78号小樓的大門,周禁雪看了看對面的小樓。學姐把之前大家都有疑問的話題又撿起來:“對面這棟樓是空房嗎?”
謝什也道:“你哥之前說,這裡是你的秘密基地?”
“唔。”
姜玉弩輕微晃了一下腦袋,像她今晚真的喝了什麼會使人微醺的飲料,需要在晚風裡晃晃頭來清醒。
“你們想看一眼麼?”她說,“這是我之前待過一陣的地方。”
周禁雪和謝什都不太能領會這個“待過一陣”的意思,他們一直以為姜玉弩和喬家母子就是一家人,姜玉弩雖然姓氏跟喬伊森不一樣,但侄女和姨媽姓氏不同也正常。
雷斯丹尼爾目光輕輕閃爍,他已經若有所思。
姜玉弩之前對着喬伊森和戴絲阿姨都能大方展示對面小樓,頗有點“狗不嫌家貧”的氣勢,她也真心覺得它沒什麼不能示人。因此當以周禁雪為首的客人點了頭,木蒂莎老師也委婉表示不介意的話她也想看後,姜玉弩大大方方上前,一把拉開對面小樓的大門——
“大家往後退一點。”喬伊森适時地指揮。
謝少爺一開始還不明白這句提醒的必要性,但緊随其後,他金貴敏感的鼻子迅速在撲面細小揚塵裡瘙癢起來。
并打了個很有損形象的噴嚏:“啊嚏!”
其他人都已經退到了灰塵侵擾距離之外。
“……這是針對我的暗器?”謝少爺捂着鼻子問。
“這是你不肯及時相信我的代價。”喬伊森犀利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