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陌生乘客笑着說,“沒有誰喜歡總是被别人俯瞰,尤其是在居住區和娛樂區。如果旁邊有高樓,别人站在樓上,用高倍攝像頭俯瞰一下就能看見你在下方的活動,那隐私安全如何保障?大家還如何在居住娛樂區内放松?”
前排星區最不缺地,也不缺錢。
“限制高樓建造,盡可能打造舒适美麗的居住娛樂環境,讓所有人都能在自己家的花園與露台内放松,而不必擔心有誰在高處俯瞰——這就是厚德城的建築特色。”
姜玉弩帶着對厚德城地廣财厚的敬畏之心下了軌道車。
聽那位熱心乘客說,厚德城的建築特色還可以看作一二兩個大區的共同縮影——如果她有幸去往更前一個序号的第一大區,她會看到更加“地多樓少,但精緻到每一寸土地草皮”的場景。
姜玉弩對那番場面表示有點不能想象,她隻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嘩啦啦流過了一串丁零當啷的動靜。
“那是什麼樣的動靜?”陌生乘客對姜玉弩的說法好奇。
她鄭重地告訴對方:“是金錢流逝的動靜。”
姜玉弩說的一本正經,和她告别的陌生乘客笑得很開懷。
姜玉弩下車的站台是厚德城與黃金烏列學院的直鍊站台,在這裡可以換乘去往學院的專車。
所謂“鍊接城市”,其實就是指将一所學院和某座交通便利,發展良好的城市深度綁定。學校會給這座城市帶來諸多增益,城市反過來也會對學校進行資源供給,并且在必要時,原本應用于保護學校的異能戰鬥力量會連帶庇佑整座城市。
在第七大區,擁有鍊接城市的學校不常見,隻有财力尚算雄厚的松南學院綁定着蒙斯坦城。
但是在前排星區,尤其上三區,幾乎每所學校都有着自己的鍊接城市。
黃金烏列學院盡管“上三區排名”的内部名次搖搖欲墜,被質疑有潛在滑坡風險,不過單從和它鍊接的厚德城來看,它曾經也風光過,并且迄今還沒有明顯“滑落”迹象。
姜玉弩很快等到了去往學院的專車。
她是一個人離家前來做新生報到,戴絲阿姨和喬伊森原本都想要陪她一塊來,不過很不巧,喬戴絲那邊忽然有了夏季末尾的額外工作,喬伊森則被通知提前到恩格報到——也許在這新的一學年裡,紅發男孩也有了通過校内賽加入恩格校隊,成為備選生的機會。
姜玉弩當然堅決支持家人們各自以自身為先,再說,她并不覺得自己無法一人到校完成報到注冊。
都已經是高年級學校的學生了,學院自然也不再像初級學校那樣做“引孩子式”接引入學。
從第七大區到第二大區,進入全新城市後再尋找正确入校的辦法,這些流程全靠姜玉弩自主檢索信息,做好攻略,再順利執行。
“你就是姜玉弩?”
姜玉弩順利憑靠自身摸到了黃金烏列學院的大門,她才剛穿越設立在大門處的能量屏障,感受檢測能量像一層有形卻無實質的水膜,它流水般淌過她的身體,順便檢測她的身份數據,再将她放行。
耳畔忽然就傳來這樣一聲招呼。
在這樣一所從建築到老師同學都陌生的學校裡,誰會叫她的名字?
她帶着疑問擡頭,映入眼中的是一位綠色頭發的女士。
對方頭發真的很綠,像仲夏裡被雨水澆淋後翠意盎然的綠植。
并且這位女士還有一雙淡金色的眼睛,讓她看起來更加具備某種仿若非人的靈性。
“猜猜我是誰?”綠色頭發的女士俏皮地說。
說話像唱歌。
姜玉弩可能還不熟悉對方的五官,可是她耳朵好,已經轉瞬辨别出了對方的聲音,還覺得對方的語氣已經把答案昭然若揭。
“‘小鳥’老師?”姜玉弩說。
綠色頭發的“小鳥”老師說:“完美!你果然是今年我最喜歡的新生!”
姜玉弩其實不清楚自己怎麼就得到了這位老師的青眼,白發小姑娘臉上露出了一絲怕天降餡餅裡包裹着秤砣的疑惑。
“小鳥”女士很熱情,要帶姜玉弩去做報到注冊,給予她“最喜歡的新生”該有的待遇。
姜玉弩稀裡糊塗就被“小鳥”老師抓進了校園,感覺像被僞裝成小鳥的猛禽在半道叼走的動物崽。
想來想去,白發小姑娘決定先問一個最為要緊的問題。
“老師。”姜玉弩說,“我能夠問一下你的全名嗎?”
她還不知道“小鳥”老師大名,已經管人家叫了大半個暑假的“小鳥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