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弩這裡出了新狀況,佩雅自然第一個趕來關心。
“納古大小姐的跟班給你送威脅信了?”戴着厚眼鏡趕來的女孩人都還沒坐下,先急匆匆這樣一問。
“什麼威脅信?”姜玉弩擡起臉,神情一臉懵。
姜玉弩正在學生宿舍的公共休息廳,她偶然發現,公共休息廳内的網絡信号竟然比宿舍房間内更好,網速疑似也快了三成,她便從自己的單間宿舍裡挪窩,蹲到休息廳來蹭網。
中午一點鐘,大多數學生都還在自己的宿舍房間内午休。
公共休息廳内隻有學生小貓兩三隻。
佩雅急匆匆趕來,進休息廳的動靜就吸引了幾道視線,她音量也沒仔細控制,話音基本上傳進在場所有人的耳朵。
“他們說納古大小姐派人給你送了威脅信。”佩雅呼吸都有點急促,胸口還在劇烈起伏,“就在從教學樓出來的的道路口,在場目擊人數還不少。”
姜玉弩表情更懵,但她拉着佩雅在自己身旁的沙發空位上坐下。
“這才一個中午,外面消息已經傳成這樣了嗎?”她說,“那不是威脅信,是一份挑戰書。”
白發小姑娘的反應看着也着實不像受人威脅了——當然在佩雅心目之中,姜玉弩就算真正遭到了嚴重威脅,她的反應可能也跟現在差不多。
“真的隻是戰書?”佩雅坐下來後呼吸喘勻了一點,她不放心地确認。
姜玉弩到公共休息廳的飲水處,拿一次性可降解杯給佩雅倒了杯溫水。
接水時她發覺旁邊有人在看自己,順着視線方向一瞧,發現是飲水處緊鄰的單人沙發上,一名本來拿書蓋着臉小憩的男生把書本移開了,從書本底下露出半張臉,在好奇地打量她。
姜玉弩端着接好的溫水再度返回她臨時占領的長沙發時,她路過男生,十分順手地把人家臉上的書本一撥,将對方追着她猛看的臉重新蓋住了。
被手動屏蔽了視野的男生:“……”
姜玉弩回到自己沙發,把水杯遞給佩雅:“喝口水,你嘴唇都起皮了。”
佩雅沒想到姜玉弩這麼一個實戰練習裡看着“大開大合”的人日常觀察能這麼細,她再度從白發小姑娘身上感到了反差,捧着水杯,一時覺得這杯水都變得别有風味。
慢慢喝下一口之後,佩雅的呼吸更加平順。
消息靈通,但這次消息有點歪曲的“小靈通”小姐才說:“看你的反應,我确認事實跟傳聞肯定不相符了。”
“完全不符。”姜玉弩說,“我也想不到外面能傳這麼離譜。”
不過說得離譜,其實也情有可原。
學校裡消息總是傳得飛快,莉耐特納古本身已小有名氣,算半個“校園公衆人物”,她和第七大區來的“鄉下學生”結下梁子,還在課堂對抗賽上輸了。考慮到納古大小姐又是衆所周知的驕傲脾性,為人跋扈傲慢,别人會覺得姜玉弩收到的是威脅信也不奇怪。
姜玉弩把那份挑戰書的内容直接跟佩雅分享。
佩雅看完,卻對最後的條件皺起眉:“她願意答應你一個要求?但如果這套要求規則反過來,是她不僅拿到了挑戰杯校内賽排名,還打出挑戰杯區級排名的話,你也得無條件滿足她一個要求。”
姜玉弩說:“唔,是這樣吧。”
她的态度落在佩雅眼裡稱得上“漫不經心”,讓朋友變得又憂心忡忡。
“是什麼是。”佩雅語氣平平,但能從中聽出一絲沒好氣,“你知道如果赢的是她,可能會有什麼後果嗎?以她不喜歡被人比下去的性格,人家會直接要求你自願退學也說不準。”
莉耐特納古首次找姜玉弩麻煩時,在校道旁的小樹林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至今是個謎,隻有兩位當事人知曉。
但姜玉弩感覺她的新朋友真是個“神算子”。
對方随口一揣測,其實跟納古大小姐當時威脅她的話差不多。
姜玉弩說:“哎,确實有這種可能。”
佩雅奧萊平常才是那個神色平平,語氣平平,好像對什麼都反應平平的人,然而此刻她看姜玉弩,詭異的明白了為什麼平時會有人覺得她的反應很惱人。
“……你就沒有别的反應了?”佩雅問。
白發小姑娘聞聲流露出一個思考表情,然後誠懇地說:“我會盡量不讓她得到這個機會,會努力從她手上拿到這個‘無條件要求’權。”
反正就算沒有這樣一封挑戰書,姜玉弩在讀書期間也會考慮多多參加活動,給自己長見識,順便看能不能獲取之前校長提到過的額外競賽獎金。
納古大小姐的戰書很有挑戰性,而所有具有挑戰性的事物對姜玉弩來說,都算很有意思的事物。
把兩件她感興趣的事合二為一,其實在她看來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