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儀景沒說話。
就在這個關頭,索羅克感覺背後掠過來一陣風。
那風擦過他背後,又明顯轉向,掠去一旁。
而沈儀景的視線動了。
沈儀景就像被激光筆的光點轉走注意力的貓一樣,他眼珠轉動,連帶着那張英俊卻沒什麼表情的臉也微微側向旁邊。
姜玉弩的聲音從索羅克背後飄過來:“沈隊長,好巧。”
沈儀景抿起嘴唇。
索羅克隻感到自己的眼前花了一下,沈儀景就從他的面前消失了。
——沈隊長直接往姜玉弩聲音傳來的方向沖過去了!
索羅克:“……”
老好人隊長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他轉念一想:壞了,肯定是姜玉弩從杜瑪學院後方區域偷分,把沈儀景給狠狠得罪了!
——但姜玉弩實際上得罪沈隊長的可不止有偷分。
沈儀景追着姜玉弩,瓦妮莎焦點姜玉弩,原本對沈儀景最“嚴防死守”的地曜學院也焦點關注姜玉弩——他們要通過姜玉弩的活躍範圍,判斷沈儀景有沒有出現在她附近的概率。
杜瑪學院的其他隊員見隊長如此,都間或關心姜玉弩。
沈儀景倒是中途下過指令,他說:“做你們自己的事,專注得分!”
杜瑪其他隊員領命,在最後時刻奮力探索标記旗幟,可是被分散的注意力卻不是那麼好收回,他們總是一發現黃金烏列那個白發女在附近,就忍不住在隊内頻道播報。
争分奪秒的時刻裡,一眨眼的注意力偏差,也有可能讓人從眼皮子底下搶旗。
黃金烏列校隊完全豁出去,以“反正都被焦點了不如試試搶奪”的氣勢,真的又得到了分,并順利爬榜,最後喜獲第三。
姜玉弩則一戰成名,在衆多選手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不過這份印象也不全都正面就是了。
瓦妮莎在各校隊伍即将被傳送出作戰地圖時叫住她,紅發的杜瑪女隊員看起來已經沒那麼“上頭”,但語氣裡的咬牙切齒和表情裡的憤怒絲毫不衰減。
“你給我等着!”瓦妮莎說,“等到下一場比賽,我一定還會追着你,不讓你有任何再耍花招的機會!”
姜玉弩對此回應:“好呀,期待下一場再來找我玩。”
瓦妮莎怒氣橫生地睨她一眼,把她那句“找我玩”也當做了輕慢,根本不回複,火紅的長發一甩,轉身從她面前走開。
更遠一點的地方,杜瑪校隊已經整隊。
沈儀景的黑色長刀回到了他的後背上,他一隻手自然垂在身側,另一隻手卻放進了制服的口袋。
直到傳送光柱把所有人傳出地圖,各校選手都回到了起始登陸口,再乘坐專車飛回中心台,他的手一路都沒從口袋裡拿出來過。
“隊長。”李奧納多海斯期期艾艾地開了口。
杜瑪學院在這一場比賽裡,盡管慘遭“偷竊”,但他們的最後排名倒是沒被幹擾多少。
沈儀景一早就領隊出去,和地曜學院在地曜的區域邊界爆發沖突,搶先撈了圓心區和地曜邊界的旗幟得分,這一筆得分正好覆蓋了他們遭遇偷分的損失。
他們今天也是第一名。
——但可能是難得感到憋屈的第一名。
“我看下次我們就該直接‘掃蕩’這些弱隊。”杜瑪學院的隊伍裡,一名隊員陰沉沉地開口,“提前威懾警告他們,讓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更不敢打不該打的主意。”
沈儀景沒有在寬敞舒适的靠背椅上入座,杜瑪校隊的專車也像一艘小型艦船,内部空間寬敞,可以讓他站在舷窗旁邊看外間的天空。
“你在說誰是弱隊?”沈儀景平靜地問。
他從舷窗前轉過身。
“你在說出了一個能單槍匹馬越過圓心區,在整張群星之幟地圖上走了一條直徑,深入我們後方吃分,被攔截後還能平安順利歸隊的人的隊伍,是弱隊?”
沈儀景的話音很沉靜,他說了很長一段定語,目光落在那個陰沉開口的隊員身上。
他的目光似乎帶着某種重量,能壓在隊員的喉嚨上。
“我再問一個問題。”沈儀景說,“你們有誰能橫穿整張地圖,在不到兩小時内輕松來回,還不驚動任何其他隊伍?”
杜瑪校隊的小型艦艙内一陣沉默。
“……黃金窮鬼怎麼出了這麼一号新人?”有人小聲嘀咕。
——而這也是其他所有隊伍的共同疑問。
黃金烏列校隊,從哪裡挖出來了這麼一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