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爍影左手餅幹盒,右手酸奶箱。大包小包地把年貨搬進來:“戰況如何?”
“沒動靜。”律易棋說,“但是場外有情況。怪盜來過了。”
“什麼玩意兒?”三個人都迷惑地皺起臉,“這裡是什麼片場?柯南還是p5r?”
律易棋把辚辚的情況跟她們解釋了。三個人看着網上那些模糊的視頻,辚辚在裡面像是一道從天而降的白色閃電。
“好哇好哇。”劉征蘭辛災樂禍,“我最愛看這種大手筆的安保被不明人士陡然擊破的荒誕故事了。”
“别光問我,你們年夜飯吃得怎麼樣?”
看着三個人陰沉下來的臉色,律易棋自問自答:“看來不怎麼樣。”
“要是真的‘怎麼樣’,我們也不會天天往呼叫中心跑。”顔閻嘻嘻,“誰生活幸福還成天參與非日常事件啊。”
“好了你别說了。”律易棋讓她打住,“有點太悲慘了。”
三個人都不想出門了,于是窩在呼叫中心的沙發和地毯上睡了一覺。睡倒淩晨,律易棋把她們搖醒:“醒醒,醒醒,開打了!”
兩隊在河邊短兵相接,兵器的寒光像是地上的冷焰火。
目前藤發人還剩下五人,四個近戰手和一個弓手,智械是三個近戰手和兩個弓手。但智械有一個選手的體型異常高大,像一個塔吊。不管是淘汰還是擊敗它都很困難。
而且,原本藏匿那面旗子的智械身軀已經損壞,旗子被放在了塔吊的鋼筋結構裡。
身材纖細的藤發人卷着頭發:“兩個弓手?”
她旁邊的男性手裡捏着細細的一條銀線:“哎呀……我們四個近戰手呢……”
智械方有一位,和體育場裡給人領路的小方片長得一樣。它扭動着薄薄的軀幹:“怎麼樣?要不要投降?”
男性捂着嘴“诶”了一聲:“才不要!”
話音剛落,纖細女人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竄向方片智械,手裡的軍刀豎直向前。方片智械橫刀來擋,不想刃尖到了眼前,女人忽然紮腿扭身,變刺為挑,生生将它的刀挑高了些許,便撤刀又刺。
智械到底算力高,早料到她後面幾步,幹脆就着她這一挑,把自己的腿折到身下,翻身折作一隻飛盤旋到空中,藤發人的刀下隻留下兩隻細細的合金斷肢。
二者風馳電掣的交手之間,另外幾人也纏鬥在一處。塔吊般高的智械僅用身軀就攔住了兩名藤發人,履帶上的凹槽裡冒出一圈高速旋轉的刀片。刀片削斷粗壯的樹幹,履帶碾過地面的起伏,二人騰挪躲閃,隻來得及逃離刀刃的範圍,若是趴下又會被履帶碾壓,一時隻有躲避的份。
兩方交戰許久,卻不見槍聲響起,塔吊智械感覺不對。抽空往旁邊的密林裡望去,對偏振光敏感的感光系統裡,一個壯碩的身影無聲無息地接近它,刀在手裡掄圓了,劈頭蓋臉落下來。塔吊高速旋轉的刀片居然被她切了下來。
“耶?”康爍影踮腳趴在欄杆上,“她不是被淘汰了嗎?”
女毛伊——或者說火玫瑰,輕巧地挽了個刀花。
方片智械問出了一樣的話,火玫瑰繞着頭發:“真的嗎?被淘汰的是我,還是你們的弓手,你們看仔細了嗎?”
沒有槍聲,那麼弓手應該是被淘汰了。可是火玫瑰又是怎麼出現在場内的?
塔吊的刀片缺了一片,但不影響旗幟仍然懸在高高的空中。
火玫瑰笑嘻嘻:“哎呀,你們的旗幟就在這裡,我們的旗幟還沒被找到呢。”
方片智械模仿她的語氣:“哎呀,你們都找不到自己的旗幟,難道不害怕它被我們拿走嗎?”
“誰知道呢?”火玫瑰說,“至少現在,你們應該害怕自己的旗幟忽然被我們拿走。”
“那你們要怎麼拿呢?爬上去嗎?”身上破了個洞的智械也學着藤發人的怪聲怪調,“你的體型似乎不太适合攀爬呀……”
忽然它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抄起方片智械扔上高空。一隻鳥靈活地躲過這一下,悄然飛回樹蔭裡。
“你們換了身體。”塔吊智械語氣沉沉,“我說怎麼沒有聽到你們的弓手開槍。”
“什麼?什麼意思?”場外的劉征蘭急得跺腳,“能不能不要講謎語!”
律易棋想做場外解釋,但聰慧的顔閻已經懂了,她躍躍欲試地舉手作答:“讓我說,讓我說。”
律易棋伸手示意:“請。不對的我再補充。”
“藤發人的本體是植物,人類的身體對于它……她……呃,伊們來說,就像一件衣服。淘汰的藤發人是葛,但是這個人類的身體是火玫瑰常用的,這些都是為了混淆智械的視聽,讓它們以為自己把擅長近戰的火玫瑰淘汰了。實際上火玫瑰換上了這件‘衣服’,并且暗中幹掉了兩個智械的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