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最壞的消息,周玄知頭垂得更低了些,真正的原因她肯定是不能說的,再三糾結後,周玄知重新伏地,耳尖染了些粉,“啟禀陛下,小生……小生不敢污了兩位娘娘的耳朵,但小生、小生實有難言之隐,怕是給不了殿下幸福。”
此話一出,殿内剩下四人齊齊一震,宋滢死命咬唇,才沒有笑出聲。
這理由,她打八點四分。
狩章帝更是一臉空白,他想過很多借口,卻唯獨不曾想過這一條,他下意識将岔坐的腿稍稍并了下,熟悉的觸感傳來,他重新定心,輕咳一聲緩緩開口,“你,是天生的還是……”
“小生,是天、天閹。”周玄知耳朵徹底紅透了,聲音更是細如蚊蚋,但周圍足夠安靜,因此其他人都聽見了。
宋滢狠狠閉眼偏頭,似是不忍心再看這位生來殘疾的可憐男人。
隻有小七聽着意識空間裡的一連串爆笑,明白宿主到底是個什麼心情。
它捂着耳朵沉思,這算不算是一種地獄笑話。
周玄知為了保全身份,當真是拼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周玄知已經撐不住那張笑臉了,埋頭當着鴕鳥,她與長公主相識純屬意外,兩個月前的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與長公主一見如故是真,引為知己也是真,周玄知苦着臉不敢擡頭,可她隻是羨慕殿下的肆意灑脫,欣賞她對理想的堅持,并真心為她可以不必困守宅院而高興,卻沒想到造成了天大的誤會。
亓官蓉之所以看不上接近自己的男人,是因為那些人總是妄圖将她當做向上的台階,還要把她踩在腳底下,一邊攀附她,一邊卻又用言語将她貶入塵埃,他們不會聽她的理想抱負,隻會勸她相夫教子,她是瘋了才會給自己找個滿嘴“以夫為天”的驸馬。
想教她做事,問過她手裡的紅纓槍了嗎?
接連打傷幾個口花心黑的追求者後,亓官蓉的名聲毫無意外地變得更差了。
這可是個會打男人的女人!
整日舞刀弄槍,根本沒有女人樣!
事實上,偶遇周玄知的那天,亓官蓉也剛揍過人,心情不好才想着去跑個馬,結果發現,這世間竟還有男人如此善解人意!
越是了解,她越是沉醉于對方認真傾聽自己說話時微笑的雙眸。
沒有嘲笑,沒有說教。
亓官蓉當時便決定:就是他了!
然而此刻,看着說完話後,已經從耳朵紅到脖頸的周玄知,亓官蓉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