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深着實是被驚了一秒,回頭看了眼身後空無一人但亮着燈的走廊,“哦,放,你想放幾天?要回家嗎?”
徐佳異嗯了聲後,便以讓他先忙為借口結束通話,着急忙慌的關門回房間,整個人埋進被子裡打滾,直到被子将她裹緊到動彈不到,她喘不上氣來了,才探出腦袋來大口呼吸。
被吓了一跳後就被挂斷電話的秦深隻好也收起手機,轉身回了何起的辦公室。
“家也回了,房也送了,人也整了......”坐在辦公椅上兩腿交疊翹着腿小幅度轉着的何起直視他打趣道,“下一步呢?”
徐佳異從香港回到燕南後,下一步就是準備清明節回老家上山祭祖掃墓。
風頌往年的假期放假四天,今年放五天。徐佳異隐約有種這是因為她才做出的決定的感覺,隻是她越這麼想就越不好意思,而越别扭,就越是滿腦子都是秦深和她打電話時候的聲音與氣息。
她在網上刷到過不少配音的視頻,專業配音演員的聲音可比秦深的要魅惑低沉有感覺得多了,但……也許是秦深給她送了套房子的原因,秦深對她說的那些話就是比演員說的台詞要讓她印象深刻。
不過秦深還是沒在燕南出現,也沒讓徐佳異回風頌,Lily也同樣沒有發什麼文件資料給她說需要翻譯。
徐佳異就這麼悠閑了一段時間,每天要操心的事情不過是多多和兩個女兒的餐食與鍛煉問題,連帶着她晚上休息的時候都變得輕松了不少,盡管大多數時候還是要依靠藥物入眠。
因為回家之後要在各種荒山野嶺裡跋涉,尋找那些葬在深山裡的祖宗們,多多和兩個女兒的年紀又上來了,家裡也有阿姨照顧它們,徐佳異就沒打算帶上它們一起回老家,依舊獨自開高速。
過年期間給爸爸租的那輛車已經被徐佳異退回給了租車行,取而代之的是她為爸爸訂的一輛新車,落地十萬出頭的國産SUV,她特地避開了風頌,買了另一個品牌。
徐承希高三,假期隻有一天,但徐佳異擔心他又出事,親自打電話給他的班主任為他請假。而徐佳宜就在隔壁陽城上大學,正好家裡人可以順路把她捎上。
一家人得以重聚。
節前一天,徐佳異跟着家裡人一同祭拜太奶奶和太爺爺之類的直系親戚。埋葬她們的土堆還算好找,就在家裡後山,隻是山裡的路依舊坎坷,完全是人為踩踏出來的,所以不實,容易踏空。
徐佳異跟在妹妹身邊,她和堂姐堂哥的伴侶們都不太熟悉,沒想到她們也會回來,也沒有打算和她們交流,就靜靜地當那個傳說中學習很好很争氣的女兒。
第二天得去村裡邊和村裡同姓的村民們一起去給共同的先祖上香,所以幾輛車同時出動,載着一大家子人開了一小段路回到徐家村。
堂姐堂哥們小時候就住在這一片,在這裡長大,所以回憶有很多,能和身邊人分享的事情不少,就在大人們聚着聊天還不需要集合出動的時候,拉着自己的女友男友四處閑逛。
徐佳異坐在村裡祠堂入口處兩邊的木頭長椅上,身後的土磚牆上貼着幾張紅紙,是捐款修建祠堂的村民們的名字和所捐金額,明面上徐佳異的爺爺、伯伯和爸爸各捐了一千塊錢,實際上是徐佳異捐了兩千。
“徐加一!”
有道叫她的男聲傳來,徐佳異循聲望去,是同村的比她大幾歲的哥哥,但要論起輩分,徐佳異或許還需要叫他一聲叔叔,隻是她從沒這麼叫過,向來是按照年紀憑感覺稱呼。
“天昊哥。”徐佳異叫了他一聲,又在他想要坐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往一邊挪了挪,給他騰位置。
“哎,好久不見,過年去你家的時候,你爺爺說你回燕南了,是加班嗎?”徐天昊說。
回想起自己癱在家裡無所事事的那幾天,徐佳異臉不紅心不跳地笑着說:“對,公司比較忙,事多。”
“忙點也挺好的,至少能多掙點,但還是得注意休息。”徐天昊說,“看你最近狀态比以前好多了,應該有好好休息了吧?”
徐佳異帶着笑容點頭,看起來還算熱情。
這段對話沒過幾分鐘就以視頻的形式出現在了秦深的手機裡。
錄視頻的人和徐佳異隔的有些距離,所以隻能錄到她的表情和嘴型,聲音隻有一些說着方言的男聲和咳嗽聲,但足夠秦深看清徐佳異的表情了。
看完視頻,秦深把手機放下,正好眼前信号燈變了綠,他再次出發的同時,對副駕駛的多多和後排趴着的兩個女兒說:“看來幹媽要給你們找新的幹爹了。”
幹媽這一稱呼的由來,是徐佳異說如果要換算一下的話,多多和她的年紀差不多,所以她們倆是好朋友,那多多的女兒就是她的幹女兒。至于幹爹,是秦深自己捏造出來的,徐佳異本人沒有對三隻小狗說過。
從紅綠燈這個路口向右轉後,是一條大馬路,若是一直直行下去,将會依次看見徐家村的村委會、村民住所、種植田地、前往徐佳異家的轉彎路口。
秦深剛右轉沒一會,就把車停在路邊滿是粗糙碎石頭的急停坡下,打着信号燈,給徐佳異打電話。
等交談中的徐佳異暫停聊天,接通電話之後,秦深一開口就是:“我好像被别人的車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