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素如積雪的謝懷雪臉上能出現更多的表情,羞憤欲絕也不是不可能。
光是想象,黎燼安都覺得千年來的郁氣都消散了,揚眉吐氣!
果然,極燼峰的面子還是得她來掙,那仨指望不了一點點。
極燼峰大翻身指日可待!
黎燼安摸摸下巴,她在意的還有一件事——謝懷雪不是書中主角嗎?為何全是那仨孽畜肮髒的心理想法,并沒有謝懷雪的?
不僅是書中的仨孽畜看不清謝懷雪是怎麼想的,書外的黎燼安也不知曉。
她有點想知道書中的謝懷雪是怎麼想的。
以黎燼安對謝懷雪的了解,怕是在發現苗頭的時候就會把人逐出清霄一脈,交由道宗執法堂處理,絕不會徇私枉法,也不會動用私刑。
小古闆一個。
不對,現在是老古闆了。
世人都覺得成為仙尊弟子風光無限、地位尊崇,但三孽畜在謝懷雪心裡估計沒多少份量,這人确實情緒極淡。
不過沒事,無情道總會迎來她的報應。
而謝懷雪的報應一來就來仨!
*
黎燼安愉快地哼着千年前的民間小調去見她的師父——熾炘劍君。
被徒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倒黴師父沒跑掉,郁悶地看着黎燼安“登堂入室”,堂而皇之地霸占她的好酒。
收到同門的通風報信說她那早已出師的徒弟出峰了,看方向去的是熾炘峰,熾炘劍君當即就要跑路,可惜被黎燼安堵個正着。
熾炘劍君無比心痛地看着黎燼安豪飲她的酒,忍不住反擊道:“又回來幹嘛,難不成找你小時候尿過的床?那找不到了,你自己就銷毀證據沒讓我發現,不過我這裡還有你紮着包包頭眼淚汪汪罰抄門規的留影石,你要看嗎?”
黎燼安滿臉黑線:“您好歹也是那麼大的一個劍君,能不那麼摳嗎?”
修真界的摳門是一脈相承的嗎?天道這樣,她師父也這樣。
摳死你們算了!
“那把你的峰主年例都給我,我要釀酒喝!”熾炘劍君當即伸手道。
同樣不富裕的黎燼安就當什麼都沒聽見。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就是她都劍尊了,為什麼還那麼貧窮,體會不到用靈石砸得熾炘劍君眉開眼笑的感受。
黎燼安把酒壇裡最後一滴酒都喝幹淨,起身圍着盤腿坐在蒲團上的熾炘劍君轉圈圈,上下左右仔細打量。
熾炘劍君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深覺她已經出師的完蛋徒弟被隔壁仙尊打擊慘了,人都傻兮兮的,回頭就鼓動宗主去道宗要賠償費。
徒弟可不能白傻,怎麼也得往回賺點。
黎燼安不滿足于近距離觀察,她上手揪了揪熾炘劍君的臉,十分不見外地扯了扯,喃喃自語道:“是真人,還正熱乎呢。”
她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世界就算是一本書又如何?劍修無所畏懼,她一劍劈開就是了!
“發什麼瘋呢!”熾炘劍君感傷不了一點點,拍開她的爪子,“廢話!難不成還有誰能在劍宗把我替換了嗎?”
黎燼安皺皺鼻子,小聲嘟囔,“那可說不定。”
“你到底幹嘛來了?”熾炘劍君看到她難得的少時模樣,好笑問道,“又異想天開問我能不能鑽空子?”
黎燼安大驚失色:“師父你說什麼,我何時鑽過空子,我那是尋找合理的方法打敗謝懷雪!”
“我什麼說是清霄仙尊了?”熾炘劍君困惑地看着她,“我說的是你以前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黎燼安幼時是個特别天真爛漫的孩子,還未踏上修道修劍之路的時候,就對修真界充滿了好奇心,每日問題多得都能淹沒熾炘峰。
偏偏她的問題和别的小孩都不一樣 。
托熾炘劍君的福,黎燼安也想起來自己以前問過各種刁鑽古怪的問題。
要是渡劫的時候鑽進妖王的肚子裡,讓妖王替她抗雷成嗎?
要是她和她的神識分身成親了,能生出來小娃娃嗎,結契的話,天道願意見證嗎?
要是她把好多柄劍拼在一起,禦劍飛行的時候是不是就能躺着飛了?
後來認識謝懷雪後多出來一項。
要是她變成謝懷雪的樣子,讓同門師妹變成她的樣子,她打敗了師妹,豈不就是……
然後熾炘劍君一把蓋住她的小臉,“從今往後熾炘峰沒有要是這個詞!”
天道願不願意熾炘劍君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不願意!
……
黎燼安和熾炘劍君的徒孫們一樣垮起臉,轉身就走,“徒兒還有事,師父回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