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宗劍峰峰主洞府内。
寒冰玉髓床之上,一絕色女子看着池面中的倒影面色難看。
眼神中更是難以置信。
口中喃喃自語道:“我的修為怎麼會跌落到了化神期?”
她分明隻差一道天雷就可以渡劫成仙。
但是現在卻生生跌落了四個境界!
倒影中的女子唇紅齒白,膚若凝脂,發若烏雲堆雪,尤其是那雙銳利的丹鳳眼,讓人不可直視。
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高貴冷豔的氣質,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美得驚心動魄。
一身紅色暗紋團花錦衣,做工精緻,衣擺上金線密織遊魚,更襯得她膚色雪白。
可她現在卻氣得胸脯前後起伏,終于受不住打擊,直接一口鮮血噴灑于寒池之中,點綴出一抹紮眼的紅。
而她身後兩道劍更是同時發出劍鳴聲,護于洛傾顔左右兩側。
兩道劍一長一短,一重一細,分别喚為烈陽和千鶴。
既是她的本命劍,也是她渡劫成仙的父母贈予她的法寶。
兩道劍與她本命相同,見她如今吐血,還以為她遭受敵襲。
洛傾顔輕揮袖子,擡眸冷聲道:“我沒事。”
兩道劍立馬乖乖的回到了原位。
洛傾顔百思不得其解,她無疑是天道的寵兒。
天生劍體,單系冰靈根,機緣和寶物都不欠缺,年紀輕輕就穩坐清虛宗劍峰峰主的位置。
于是她順風順水的修煉到了渡劫期。
隻等天道降下登仙雷劫,她可便飛升仙界與父母團聚。
可她足足等了五百年,登仙雷劫遲遲沒有降臨。
她别無他法,隻能去往極北之地,尋找傳聞中的登仙梯直通仙界。
可等她找到時,登仙梯已然破碎。
她不甘成仙的希望破滅,于是堵上自己的修為勘探天機。
結果,她隻來得及感受天道的氣息,就受到了天罰。
再醒來就變成了化神期。
還是在自己的洞府中。
洛傾顔總算是捋清楚了自己的思路,忽然盯着寒潭中自己的倒影,用靈氣窺探自身體魄,居然發覺了異常之處。
靈根尚未受損。
精神識海也十分正常。
就連身體并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迹。
反倒是剛剛突破後,靈氣溢滿的狀态。
細細觀察後,她發現洞府内的物件和擺放位置居然和千年前一模一樣。
一個詭異的想法從洛傾顔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不,不對。
她不是修為跌落了,而是陷入了幻境之中。
見多識廣的洛傾顔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天道的懲罰亦是她的機遇。
她求之不得的升仙雷劫。
古書上曾有所記載,升仙雷劫的形式變化多樣,并不單單隻有雷劫這一種形式。
說起來,她主修無情道,按理說命中應該有一情劫才對。
可她常年閉關,識人甚少,情劫自然是不了了之。
她當初以為早已避過,沒想到卻成了她不能成仙的原因。
難道......這一次是要補她的情劫?
洛傾顔隻覺得自己已經推斷出了所有的前因後果,心中越加笃信。
她冷哼一聲,心道天道一定會從她的身邊人動手,她一定要設法找到此人。
同時,她暗下決心,找到這人後,她必定一劍割喉,了斷情緣。
自古情劫難渡,隻有斬斷糾葛,才不會節外生枝。
修仙界之中,女修性格多半清冷自持。
因洛傾顔常常閉關、舉止高冷,修仙界人士便以為她是不可攀登的高嶺之花。
但事實上,有些人高冷是因為不屑搭理。
冰山的背後往往潛藏着一座易怒的火山。
*
天色熹微,天邊剛剛露出一抹魚肚白,此時才剛剛早上六點半。
路禾苗正和周公美美下棋,結果就被系統直接吵醒了。
“你幹嘛呢?系統。”路禾苗拽着自己的棉被,翻滾着不願睜開眼。
“你現在該起床洗漱,然後去劍峰了。”
路禾苗不情不願的道:“不是通知早上九點到嗎?”
系統無語的道:“你也不看看你住得多遠。”
住在山腳下的路禾苗:“......”
況且清虛宗内不允許禦劍飛行。
路禾苗不由得低低的歎了一聲,心道做底層牛馬就是辛苦。
依她的腳力爬上劍峰頂得足足兩個小時。
算算時間,确實現在就該起來了。
爬山的路途中,路禾苗意外的沒有發現同行者,她嘟囔道:“難道是我來早了嗎?”
結果等爬到劍峰頂,看着前面烏央烏央的弟子,她才後知後覺是自己來晚了。
而那些早到的弟子,一個個席地而坐,盤腿吐息修煉起來,勤勉的勁頭和恒水中學的學生有得一拼。
路禾苗搖着頭點評道:“這些人也太卷了吧。”
系統掃視着那些修煉的弟子,露出滿意的目光道:“修仙不易,自然是要抓緊時間時時刻刻修煉了。”
反觀宿主,才是其中的異類。
路禾苗自然是聽懂了系統的言外之意,隻能幹巴巴的笑了兩聲。
人各有志,她就不是修仙的那塊料。
等煉制完築基丹之後,她就可以晉級築基期,然後快快樂樂度過身為凡人的一生。
路禾苗修為不高、地位不高,自然是站在了最後一排。
但修煉者耳聰目明,路禾苗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前排穿白衣的三人——兩男一女,正是洛傾顔的親傳弟子。
也是劍峰中地位最高的弟子。
站在中間的女人頭綁着一條水藍色發帶,腰間系着同色緞帶,溫婉中帶着大氣。
秀發輕輕一挽,插着一隻蝴蝶靈簪,手上抱着一把細長的劍。
她未施粉黛卻襯得肌膚晶瑩如玉,眉間一點美人痣讓人印象深刻。
沈知晚——路禾苗的腦海中瞬間蹦出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