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飯盒上寫的菜就不是很友好了,伽林皺了皺眉頭:“六種?”
“嗯,一般沒人吃,據說這些菜譜幾十年都沒變過。”
伽林無從選擇:“就……雞肉餅幹吧……見鬼……聽起來像是喂給寵物蜥蜴的飼料。”
首都泰坦的一星期不過是SWEEPS-98167的一小時,當泰坦星的事态風雲變幻的時候,SWEEPS-98167上的故事卻隻向前進展了一小步。
獄警施利芬和癱瘓了的前工程師艾爾文修好了他們的暖氣設備,又花了一個小時,開着時速度二十公裡的地質勘測車晃回了他們的破監控站。
“不睡床?”施利芬又問了一次,加上他在路上問的,這大概是第十六次。
“謝謝,不用了,我睡我的輪椅。”艾爾文依舊表示拒絕。
“我以為在抑制劑的作用下,你會當我們都是男人,你的拒絕真讓我尴尬,更何況那張床擠兩個人得把我擠死,我會睡地上的。”
“你……”艾爾文隻好說,“你不會想幫我起夜吧?我有些尴尬的事情……嗯,我不想細說,但我覺得你可以理解。”
“……”
“這些事還是伊文來做比較合适,你說是不是?”艾爾文覺得施利芬應該是理解了,因為他的臉現在很紅。
此刻,古董機器人已經在門口恭候多時。
“很高興見到你們,先生們,晚飯已經做好了,在房間裡。”伊文的信号燈有節奏的閃着。
那哪是什麼狗屁晚飯,就是兩袋橘子味營養液罷了。施利芬覺得自己從幻境回歸到了現實——星空樂園什麼的都是假的——他現在依舊被困在一顆枯燥破爛的星球上,和一個癱瘓了的瘋狂罪犯一起。
他把艾爾文抱起來,抱他的時候,他感到他手臂上的肌肉已經開始萎縮:“你打算怎麼做?”
“嗯?”
“你從監獄裡逃出來就是為了到這裡看風景等死麼?”施利芬看着他的黑眼睛,“我不準備再遮遮掩掩了,這是我非常想問的問題。”
“為了繼續實施我的實驗計劃。”艾爾文很坦然的笑了一下。
這笑容特别坦然,坦然得施利芬感到一陣害怕。
“殺掉我也沒有用。”
“……”
“進去吃晚飯吧。”
晚飯的氣氛有點沉悶,吃過之後,施利芬拆攝像頭去了。伊文的信号燈依舊在有節奏的閃着,艾爾文對它說:“不用着急。”
“您今天似乎很高興,經曆了什麼愉快的事情了?”伊文關閉了信号燈。
“接通神經鍊接栓前先去看看攝像頭有沒有拆幹淨,我不喜歡被監視的感覺。”艾爾文沒有回答它。
伊文得到指令後準備出去監督獄警幹活,艾爾文想了想,補充了一句:“但是不要惹他生氣。”
“好的,先生。”伊文的人格設置一定是一位紳士。
紳士和淑女的品格在當代人類身上已經變得非常難得。不論是alpha、beta還是omega,當大家都選擇放棄體面後,人類就變得更加不喜歡被别人監視。
安妮也想拆掉她辦公室裡的攝像頭,那些無處不在的鏡頭總讓她無法安心工作。在這個心情浮躁的夜晚,這種不适的感覺變得尤甚。
思考良久,她還是用專線撥通了卡洛琳的電話,但也許她正在鬼混,電話沒有人接。
此刻已經接近深夜,緊張煩躁的情緒把她折磨餓了。她的辦公桌上有個熱盒飯,但一看到是雞肉餅幹她就根本不想打開。
她又看了一遍她的通訊專線,卡洛琳還是沒有回撥過來。她再也坐不下去了,隻好在落地窗前走來走去。就在她百無聊奈的時候,她在她的外衣袋裡發現了一個紙包。
——是他做給她的代糖餅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