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有兩抹撞色的绯紅,說話間極其引人矚目,筋肉裡随之噴出黑色靈素。
“是哪裡來挑戰的強者嗎?”惡靈道,“如你所願,本大爺會全力以對戰鬥,不要哭鼻子哇。”
他桀桀怪笑,笑聲猙獰、恐怖、無比難聽。
綠色筋肉惡靈嘴中噴出閃耀驚人的光球。
“靈能光線!”
——這是他喊出的戰術名稱,就跟小孩一樣。
不如她的小孩。
鈴木統子無言單手暴殺。
那隻綠色惡靈變成一張被風吹走的薄紙,這樣逃走了。
“太弱了,完全感覺不到能量。”
接着,她輕描淡寫地對靈幻新隆說:“你猜錯了,不是這隻。”
靈幻新隆驚慌:“什麼猜。”
他拿出手機對周圍環境拍照,發現拍不着。
下一個,靈幻新隆又按照套路猜測可能是最上啟示媽媽過世的醫院。
他們連房門都沒進,離開恢複正常的情人酒店,驅車前往醫院。
車窗外,光與景極速退去。
鈴木統子的臉上仍落了光景的殘影,垂直眼,睫毛向下投下的陰影是一道極優美的弧度,很美。
她堅硬、銳利,像很薄的玻璃,質感又比玻璃稍微軟些。
靈幻新隆突然出聲:“你在生氣,氣什麼?”
他的語氣确定,沒有疑惑,有也隻是詢問原因。
車拐進少有路燈的道路,鈴木統子臉上的碎光仿若亮晶晶的玻璃殘渣一起粉碎成末,原地消失不見。
她不出聲,默認,卻不作答。
醫院,也有惡靈。
像醫院這種生死交接的地方,沒有靈也很難。
鈴木統子簡單打敗醫院的惡靈,說也不是那隻。
這時輪到靈幻新隆流冷汗了:要、是要暴露了嗎?
下一站,也不用靈幻新隆提供地址了。
鈴木統子拽過他的後背領,如同傳說裡惡魔撈起自己信徒,張開雙翅,飛馳空中。
鈴木統子沒翅膀。
但她也如惡魔一樣,讓靈幻新隆見證了殺戮。
以醫院為中心,這一片廣闊的區域,鈴木統子對惡靈的單方面屠殺。
天上天下,唯她獨尊。
靈幻新隆在空中好不容易維持了體面,沒有瑟瑟發抖,并不小鳥依人地靠着鈴木統子,問:“不是惡靈的問題,你到底在生氣什麼?”
當欺詐師,準确抓住對象心裡最脆弱最易控制的點,是極為重要的能力。
“是你想知道什麼?”鈴木統子反問。
她可不是他能操控的對象。
“我隻想了解你為何沮喪。”
“我不沮喪。”
靈幻新隆的手臂從鈴木統子頸後穿過,放在她的頭發上,“對,你不傷心,來摸摸頭。”
猩紅色的秀發硬、粗、多,不似柔軟的絲綢,流淌過他的指縫。
大女人鈴木統子:“……”
眼神中的那個詞不用說了。
靈幻新隆真恨自己的觀察能力。
夢幻的月光下,鈴木統子和靈幻新隆仿佛被夜風吹着走。
真像一場夢。
代号弑殺的惡魔把見證者送回他的公寓。
從窗戶扔進去的。
靈幻新隆覺得自己有點像踩扁的寶特瓶,公寓是垃圾桶,這個口代表了可回收垃圾。
鈴木統子扔完垃圾轉身就要走。
手被拉住——
“别走啊。”
拉住她的靈幻新隆笑嘻嘻道:“你不是不開心?我來給你按摩肩頸啦,玫瑰精油,喜馬拉雅岩鹽,手法也很好,按完你就放松了。”
隔日,秩序又線條清晰的辦公大樓頂層。
“因為将昨天在學校欺負了那個小女孩,所以她家長不滿意了,要Boss給個說法呢。”島崎亮說,“不過,我覺得将沒做錯,哪有被欺負到頭頂還不反抗的呢。”
鈴木統子也很直接:“讓淺桐正志去死。”
解決完正事,島崎亮又問鈴木統子昨晚在情人酒店消費了吧。
“感覺怎麼樣呢?”
“Boss就這麼喜歡被無能力者壓在身下嗎?”
他眼中沒有情緒地笑着。
鈴木統子襯衣下的肌膚并沒有暧昧的痕迹。
瑩白,光潔,細嫩。
這是他濫用感知能力感覺到的事實。
島崎亮才說:“Boss,對我生氣了?”
鈴木統子:“沒有,過來。”
她坐在董事椅,原本放在原木作流線扶手的手臂輕輕擡起,落在自己懷裡,那顆輕輕靠在腹部的頭顱上。
“亮,我怎麼會對你生氣,你對我最重要了。”
她安撫他,手扣住他的後腦,掌心微微拂過茸茸黑色碎發。
即便這隻是鈴木統子把島崎亮拖入泥沼,使其心甘情願、自發沉溺的一段短暫前戲。
他怎能不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