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鈴木統子就跟沒長耳朵一樣。
對方說:“你對小将不好,我心疼。”
鈴木統子沉默一會,再開口:“我不要他了。”
“鈴木!”
她挂斷電話。
電話再來,也不再接,沒有多餘情緒,隻是雙眼恨地注視着那串亮起的号碼。
屏幕冷光,窗外月光,是紮入鈴木統子的毛孔、神經、血管的破碎玻璃。
身體和情緒盤根錯節糾纏一起。
心髒仿佛攥緊。
鈴木統子感到頭昏腦漲,失魂蕩魄——
她發的火,可她爆炸了。
無處不在的紅色壓迫感。
瘋狂的火浪仿佛憑空暴怒,四處撕咬,胡亂發火,發了瘋,肆無忌憚地吞噬着一切。
一切都痛苦而混亂,沉重和發悶,瑣碎且疲憊。
強烈的光線覆蓋人影,隻剩一抹孤獨的深色剪影被遺棄在赤焰之中,面對命運,束手無策。
“總有一天,”鈴木統子喃喃自語,“我一定要……”
調味市,影山家。
看不見的能量場牢固地包圍了這所小而溫馨的一戶建——來自居住其中的超能力者不自覺地守護。
二樓房間内,兩隻軟糯的小倉鼠在地毯上嗅來嗅去,偶爾跑出地毯邊界,會被主人用手輕輕攔住。
“看你大哥眼神就知道了,避無可避、契機爆發才能坦然戰鬥的家夥,還容易失控,這種人不太能成為我的戰鬥力啊。”
“喂,”影山律說,“不準說我哥哥壞話。”
無能力者在維護強大的超能力者?
不,鈴木将發覺,對方臉上的情緒可不是隻有“對哥哥被輕視而産生的忿忿”,還有驚駭與恐懼。
如同身處在随時會噴發的火山口。
鈴木将笑起來,“你也不容易啊。”
他能明白影山律的感受,并感同身受。
影山律的臉龐突然蹭過來一隻絨毛團子,是質感很好摸的倉鼠摸摸。
他接過,捧在手心,又聽見倉鼠的主人慢慢出聲:“我也是這樣的……”
也被綁在火山口,底下熔漿即将噴發。
“你的潛能在他之上,”鈴木将說,“我會給你解決最初的問題。”
影山律因對方承諾可以讓自己覺醒超能力而失了理智。
不然他應允鈴木将,讓離家出走的他呆這裡……完全失智。
這可不像他。
門扉被輕輕敲響。
鈴木将自覺收聲,影山律則推開一小條門縫——
“哥哥?”他對門外露出笑容。
鈴木将挑起眉頭,覺得影山律笑得奇怪:一點點真心,一些些害怕與讨好,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都含在那一彎笑容裡。
“律,”影山茂夫說,“師父說要和你通話。”
“……”
影山律忍不住咬住後槽牙,難搞又讨厭的大人來了。
影山茂夫把手機遞過去,忍不住打了個哈切,他不懂為什麼半夜靈幻新隆要找律
但困頓的大腦實在沒精力思考了……
哥哥比弟弟要沒心眼很多。
——成績也差上很多。
“他不是回家了嗎?原來是這樣,是嗎,聽不懂。”
影山律正在敷衍電話那頭的大人,鈴木将卻從他手中拿過電話。
“我在這裡。”
影山茂夫清醒了——
眼睛瞪得黑白分明,嘴巴張大:弟弟的房間怎麼有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