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模樣的亮,什麼都很容易得到吧。”鈴木統子的鞋底踩在島崎亮的胸口,碾壓,“發現自己得不到了,不應該很興奮麼?”
島崎亮彎起笑容:“原來boss是故意的麼……”
躺在地上的他再說不出話來了,像破洞又浸了水的管風琴,胸腔呼哧呼哧發聲。
難聽又難堪。
鈴木統子也是這樣覺得的。
她彎腰,伸手抹去島崎亮臉上浸濕的血,結果越塗抹越多。
鈴木統子不耐煩地啧了聲。
島崎亮無可奈何:“Boss……”
這點屬于鈴木統子過分了,她于是讓了步:“其實我也喜歡着亮呢。”
不是安慰,鈴木統子真挺喜歡島崎亮的。
十七歲的島崎亮,烏黑的發,鹽白的制服襯衫,如同少女夢裡才會有的人。
她覺得這樣一個出衆的孩子,呆在身邊,光是看着就讓人心情愉悅。
至于能力嘛,是挺好用的,但自負十足的鈴木統子認為誰都不如自己,所以他也就那樣。
二十七歲的島崎亮,出落得更加英俊,總是笑着,危險、複雜又自在,就像是都市言情小說裡才會出現的角色。
他是越來越有魅力了。
可鈴木統子作為典型的自傲霸道自毀性反派總裁……看不起弱者的她,愛好清純小白花。
鈴木統子對島崎亮泰然自若地重複:“是的,我也喜歡你。”
都這樣說了,能平息他的怒火了吧?
不能再麻煩了。
“不夠。”
島崎亮說:“Boss,我要睡你。”
鈴木統子低頭俯視島崎亮,血染了模樣,十分狼狽。
“亮,我已經說了,要求人不是這樣求的。”
她遺憾地歎氣:“這樣的你,沒有資格要求什麼。”
島崎亮閉上了眼睛。
他撤掉自己對外的感知能力,就像……
一個殘缺的人不做任何掙紮。
夜晚靜寂無聲。
他的耳邊,隻有高高在上的風和鈴木統子在說話。
成為強者是擺脫弱者命運的唯一方式,能夠主宰世界的唯有最為強大的絕對者。
這是她的教導。
她讓他銘記于心。
夜闌人靜,夢如同落幕的布簾,墜進了酣眠者的意識。
芹澤克也做了夢。
夢裡,他站在隸屬黑暗的小房間門口,打開房門。
門外,有欺淩他的孩子,輕視他的成年人,有逐漸老去的母親,陌生且威嚴的父親,被他用超能力傷害的人,沒有任何能力卻傷害了他的人。
外面是另一個世界,光明、廣闊、灑滿陽光。
帶給芹澤克也恐懼、不安、焦慮、仇恨、自責、哀傷、憤怒和痛苦的世界。
芹澤克也冷漠地略過所有,正要關門——
有人從外面拉住了房門。
他滿是疑惑,那人卻不由分說地闖入這所黑暗窄小的房間。
是鈴木社長,她要帶芹澤克也離開。
芹澤克也拉住鈴木統子伸向自己的手掌。
卻沒有順勢起身,而是死死地拉住她,一動不動。
“社長,我不想出去。”芹澤克也說。
“我去過外面了,外面的世界很可怕,難以适應,太孤單了。”
他可憐地懇求她:“我想要鈴木社長留下來,和我一起,陪我。”
鈴木統子:“如果我非要你出去呢?”
芹澤克也的臉色瞬間變了,如同撕開懦弱軀殼的一團渾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