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今日和小男生的約會,除開公園花了很長時間的曬太陽,鈴木統子還有安排。
昨天她向對方暴露自己的童年,傷害則在見面的最初就已經通過超能力的感情告訴了對方。
童年,傷害,愚昧和秘密。
現在,她要帶他見證自己的愚昧。
雖然影山茂夫早就見過了。
……
鈴木統一郎踏進會見房間,鈴木統子開始形容他:“噢,抛妻棄子的失敗者來了。”
兩個鈴木,面對面,就像在遊樂園的哈哈鏡屋,對映出另一個變形的自己。
鈴木統子還告訴旁邊的年輕男人,這才是真正抛棄小将的鈴木。
男的鈴木不行!可讨人厭了。
又失敗,又懦弱,又自大,又卑亢。
鈴木統一郎覺得鈴木統子幼稚!
他接受見面,隻是因為名單上寫了“影山茂夫”。
雖然不了解對面女人是什麼情況,但鈴木統一郎也發自内心讨厭“變形的自己”好麼。
雖說不變形的也令人厭惡。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他們是哈哈鏡互相照射映出的鏡像,變形,扭曲,不再相似。
本質沒有區别。
“沒什麼你你我我的,”鈴木統子對此否認,“我與你就是不同。”
都說了男的不行!
男人冷冷地輕視地瞥過她。
鈴木統子使出殺手锏——殺人誅心:“還有個世界的你提前刑滿釋放後,在櫻花開的季節,你與她、小将以及她的家人一起賞櫻。”
她記得那畫面,也不得不承認,那極其美好。
那或許是鈴木的最好的結局。
鈴木統一郎說:“噢,是嗎,看來我又做錯了選擇。”
他偏頭看向不說話當背景闆的影山茂夫:“你長大了。”
那鈴木将也長大了。
鈴木統一郎笑不出來。
他通知正在監視自己的獄警會面已經結束,起身離開。
橙色的工裝在鈴木統子身旁停留片刻——
“别自以為是,我也見了很多平行世界,所有的世界裡我和她都分開了,隻有一個世界沒有,你猜,那是個怎樣的世界?”
她和他截然不同,雙方各自都擁有許多的優點、缺點,婚姻裡,沒有誰是完全的沒有過錯。
鈴木統一郎接着逐字逐句地告訴鈴木統子:“是沒有‘将’的世界。”
戀愛,隻要兩個人開心,怎麼都行。
幼稚任性反複無常,就連雙方無法磨合的不同,都是樂趣。
可有了孩子,同樣的行,也不能再“将就”了。
他如同讓人認命般勸誡她:“‘我’不适合組建家庭,不适合當父母,不能養育孩子。”
人這一生最好不要傳遞不幸。
或者所有平行世界裡“鈴木”的家長都是這樣的,于是“他”一出生,就被丢棄。
影山茂夫在河邊濱江路租了自行車。
他推着自行車來到路燈下,鈴木統子的眼角抽搐,隻好放下霸總驕傲:“我不會。”
她眼睜睜看着影山茂夫死魚般的眼睛一亮。
影山茂夫理直氣壯:“改變的開始都是很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