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成熟、沙啞且平靜。

峯岸稔樹才驚覺芹澤克也的眼中，沒有他以為的惶恐、不安，隻有帶着深深的疲憊，以及以及一種近乎決然的清醒。

那裡面沒有迷茫，沒有猶豫。

他好像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峯岸稔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曾覺得，五超裡芹澤克也和自己是最像的人——一樣被排擠，無法融入，無法被接納，一樣對未來茫然，對當下盲從。

芹澤克也是停留無法再向前的自己。

“原來島崎說得對，”峯岸稔樹說，“你改變了。”

……

靈幻新隆是在近晚的走廊等到的鈴木統子。

大統領很忙。

鈴木統子面對明顯守株待兔的靈幻新隆，隻是瞥去眼神，語氣冷淡：“有事？”

當然有事，靈幻新隆想着，說：“小将想要回吱吱摸摸。”

“什麼？”鈴木統子突然多了幾分探究。

“小将養的花枝鼠，”靈幻新隆無奈道，“吱吱是那隻吱吱叫的，摸摸是很好摸的那隻。”

他舉起手指，展示自己曾經被咬的痕迹，雖然現在完全看不見了。

靈幻新隆的語氣和行為都對鈴木統子極度刺耳和刺眼，就像在諷刺世界最好的媽媽不合格。

“你腳下正跑過呢。”她冷冷道。

靈幻新隆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卻什麼也沒發現。

他暫時放松下來，擡頭再看時，鈴木統子已經捏住了一隻原皮花枝鼠，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

等等！花枝鼠怎麼能是原皮的！？那不就是大老鼠。

靈幻新隆的魂已飛走。

“小動物身上有很多細菌，你小心點……”

靈幻新隆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慢慢後退，直到後背貼住牆壁，退無可退。

“噢？謝謝大師的關心。”

鈴木統子步步逼近，邪惡至極，享受他的窘迫。

在老鼠即将碰到臉的刹那，靈幻新隆按住了她的手，再用力，捉着鈴木統子的手指。

手指纖細，冰涼，像是沒有溫度一般，帶着某種不容忽視的強硬至極的力量。

欺負與被欺負的趣味實在太小學生了，他有些裝不下去了。

那她呢？

靈幻新隆觀察着鈴木統子。

死闆一塊的嚴肅表面，隐約透出對眼前的饒有趣味……看來她正仍然樂在其中。

真是笨蛋。

“不要玩弄我了，”靈幻新隆不得不低聲下氣又透着大人的無奈說，“求你。”

求你，不如來點成年人的趣味。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她的指頭，圓潤的指甲，玲珑的指節，在試圖用點大人方式來化解這場對峙。

鈴木統子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容掙脫。

靈幻新隆挑眉笑笑，向她傾身，朝她的耳垂輕輕吹氣，說話，聲音低沉而暧昧

“不要欺負我了，統子……”

他的氣息溫熱，帶着挑逗的意味。

鈴木統子似乎沒有任何波動。

可那隻老鼠被一股透明的能量包裹着，飄起，落到了窗外。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微妙，或許兩人都打算進一步——

“Boss，可以加我一個嗎？”

島崎亮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帶着他慣有的輕佻笑意。

他倚在門邊，處變不驚，眼睛彎成月牙，仿佛對眼前的場景見怪不怪。

鈴木統子思忖：像自己這樣偉大的大統領，雙.飛也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