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裡的鈴木統子出聲:“不要在數學課上畫畫了,小将。”
“早沒畫了——”鈴木将在出門前又問,“你今天會來接我嗎?”
他看不真切媽媽的臉。
放學後的封魔時分。
鈴木将倒是迎來了來接他的家長,最上啟示。
原本想找鈴木将搭話的淺桐美乃莉不知為啥,對這個陌生人毛骨悚然,一溜煙的跑路了。
鈴木将搞不懂這家夥到底是要當自己兄弟,還是當後爸,定位實在惡心……
極爽朗外向的鈴木将不免透出輕蔑又嫌惡的臉色,不理人地自顧自地向前走。
“你就是這樣傷害别人呀。”最上啟示按住鈴木将的肩膀。
“蛤?我傷害了誰?”鈴木将餘光瞥去,眉頭挑起。
最上啟示聳肩,“雖然他不重要,能力不行,人品也極差,但你作為小孩子不可以這樣做。”
鈴木将:“蛤蛤蛤蛤蛤蛤?”
最上啟示到底比他大,簡單用一隻手就鉗住鈴木将的身體,另一隻手則控住了鈴木将的五官。
這下,眉毛也不能挑了,嘴裡也不能蛤蜊吐沙了。
“要做個好孩子呢,”最上啟示溫柔又無情道,“鈴木小将。”
……鈴木将确定了,這家夥既想當他後爹,又想代替他當媽媽的寶寶。
有時候,他想混蛋老媽如果沒那麼漂亮就好了,總是惹來變态。
但還是漂亮點好,哪個小學生不以校門口來接自己的漂亮媽媽而自豪呢。
“今天在學校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嗎?”
鈴木将閉上嘴巴。
最上啟示也能理解,他們這個年齡的小朋友就是這樣的。
理解歸理解。
最上啟示掐住鈴木将肉乎乎滑嫩嫩的小臉,溫溫和和地威脅道:“你現在在心裡組織語言羅列成句,不生動有趣也沒關系,流水賬沒關系,回家後,我要聽見你張開嘴巴一五一十告訴她……”
最後半句話,他的聲音變得輕如一片羽毛飄過:“你要體諒媽媽。”
鈴木将冷冷地想:管他什麼事?說得倒好聽,那就不要說那些讓她傷心的話。
人怎麼表達愛總是以傷害的方式?
回家後,小男孩别别扭扭地原地丢下書包,被旁邊的人拾起,接着走向沙發處的媽媽。
“喂——”
“你連稱呼都不會了嗎?”
鈴木統子面緩緩轉向鈴木将。
窗外的夕陽正巧從她空洞的瞳孔裡穿過。
鈴木将恍然:“對啊……這一切都不對勁。”
那隻是一具無魂的軀體,沒有呼吸,沒有溫度。
鈴木将又察覺身後泛涼,似陰影向他蔓延,黑影一樣的最上啟示站在他身後,按住他的肩。
涼意透過布料,透進皮膚,他像身處陰森的墓地,與屍體做伴一樣的冰涼。
鈴木将面不改色,說起他小學生的一天,腦海裡卻在抽絲剝繭,發現自己清晰明了的記憶隻停留在他媽炸了(字面意思),後面就變得朦胧。
媽媽體内累積的大量能量在空間中漫散開來,原本危險的超然力量變成最為療愈的春光,落在人身邊,傷者恢複健康,疲者恢複體力……
被她、被龍卷風、被軍隊摧毀的世界因這片爆發的能量而煥發生命力。
神迹。
然後——
神出現了。
鈴木将回想,最不對勁的就是那個小酒窩神——
話說,那到底是啥玩意?
身後這家夥又是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