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不得人的工作又是媽媽給你求來的?”
他是改變了許多,但她的輕蔑卻沒有絲毫變化。
芹澤克也:“我和父母斷絕了關系。”
斷親。
好時髦。
鈴木統子卻不太贊同:“她為了你付出很多。”
芹澤克也低頭,沒法否認,他對母親懷有深深、深深的歉意……雖然斷的親裡還有父親。
“我不知道怎麼跟您表達,”芹澤克也擡頭,目光鎮定,“這樣的抉擇是目前的我和他們雙方以及各自相對好的狀态。”
鈴木統子也不真的在乎對方。
不過她以為芹澤母親會給懦弱兒子找個新娘再抛棄呢,沒想到。
鈴木統子:“你那把破傘呢?”
芹澤克也把那把傘扔掉,買了把普通便利店透明傘帶去上班。
社會不許任性,不許幻想,不許不像個大人。
芹澤克也學着做個大人,像大人一樣承受自己選擇帶來的後果,忍耐痛苦,忍耐恐懼忍耐孤獨,以及存錢。
存錢是件極其重要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大人的合格指标。
鈴木統子不喜歡現在的芹澤克也。
以前是個廢物,現在是個庸俗的社會化了的廢物。
就像最上啟示的最後結局一樣庸俗。
他們都有了變化,這些改變甚至讓她生氣。
“好了,”鈴木統子不再多說廢話,冷淡開口,“你來幫我吧。”
芹澤克也竟然拒絕鈴木統子,理由是:“抱歉,我對您仍有幻想。”
他對她有着不同尋常、扭曲、充滿強制的情感。
“您非常特别。”
芹澤克也歎氣,坦然道:“我是個失敗者,面對您,我掩飾不了自己的自卑和無能,我一直在逃避自己去面對事情,祈求躲在您的羽翼下——我又想得到您。”
他在自卑和自亢裡來回糾纏,像個有毒的神經病一樣為鈴木統子瘋魔。
就算現在,他還是會——
“我沒有能力了,克也。”
鈴木統子心中冷笑,面上不顯。
芹澤克也雙目震顫。
他才驚覺偌大的首相官邸四下無人。
強弱地位倒轉。
芹澤克也可以像社會上任何一個男人偷走女人那樣,強.暴她,控制她,擁有她,對鈴木統子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芹澤克也下垂的手慢慢捏緊。
終于有動作了,鈴木統子勾起嘴角,等待廢物的下一步。
芹澤克也低頭,徐徐座跪地伏身、額頭貼地。
他以土下座的姿勢表達對鈴木統子的極度歉意、懇求和謝罪。
卻不代表他的屈服。
“啧。”
鈴木統子感到極度的不耐煩。
她慢條斯理地,蹲下,指尖有力地鉗住芹澤克也的下巴,提起他的臉,令他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四目相對。
“你以為你獨立了成熟了,就能脫離掌控?”
像刀鋒刮過耳膜。
芹澤克也的呼吸微滞,喉結滾動,但眼神沒退。
鈴木統子用另一隻手輕拍他的臉頰,力道不重,卻充滿羞辱的意味。
“我扔掉了你,但我已經準備把你撿回來。”
“畢竟,這是兩個母親的約定啊。”
然後,鈴木統子松開鉗制,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睨着芹澤克也,如在看一隻不自量力的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