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争先恐後地撲上來。”

“律的大哥可不是他們那種人。”鈴木将說，“他好傷心，雖然沒有表現出現，也是個面部沒發展神經的人。”

“他是挺好的。”

鈴木統子想，那是個能帶給任何人幸福的人。

“不過我覺得……”鈴木将低頭，與鈴木統子近在咫尺。

那些桃子似的細小絨毛在逆光中清晰可見，讓他看起來比起大人，更像孩子了。

他輕輕感歎。

“隻有我們好不好？”

鈴木統子沉默地擡手撫過鈴木将年輕的臉龐，并沒有感受到那些細軟絨毛，而是一片滾燙的肌膚——屬于男人的、已經褪去稚氣的輪廓。

他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溫度灼人，将她的手牢牢按在自己臉上。

“我也是你的小将啊，媽媽。”

鈴木統子的指尖下意識蜷縮，卻被鈴木将更用力地按住。

“媽媽。”

他又叫了一聲，這次帶着不容鈴木統子回避的執着。

叫得鈴木統子心驚肉跳。

她别過了臉，不看他。

鈴木将仿佛不在意般，又撒嬌說，自己沒律的哥哥那麼厲害，而且他還有牽挂，自己沒有。

影山茂夫有家人，有弟弟，有師傅，有愛的人還有愛他的人。

鈴木将什麼也沒有。

其實說到底，所有人都可以抛棄他，他也不是所有人的最重要的人。

“嘿，我有被媽媽嫌棄的超時尚的古着勞保服。”

“！”

鈴木統子回過頭看盯住鈴木将身上的穿着。

黃黃土土成色很舊的米國工裝。

請讓工裝回歸工地。

啥也不懂！

鈴木将這時說：“我不願留在這個孤獨的世界，我來找你，好嗎？媽媽。”

鈴木将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拇指按在她的顴骨邊、眼眶邊，似就要按進那雙漂亮眼睛裡。

同樣漂亮的眼睛是如此專注地注視着鈴木統子。

然後他低下頭。

“你想我嗎？想和我在一起嗎？”

鈴木統子回應了他。

男人瞳孔驟縮，随即綻放出驚人的光彩。

接着，鈴木将開懷大笑起來，笑聲震得鈴木統子胸腔發麻。

他大人一樣地抱起她，又像得到糖果的孩子般用鼻尖蹭她的頸窩。

美夢極短暫。

五年級的鈴木将醒了。

旁邊的老媽怔怔地，看着他伸懶腰後随意抓亂自己頭發。

“今天太陽很好嘛。”

鈴木将對鈴木統子咧嘴笑着說。

聊天氣是很有禮貌的。

鈴木統子沒禮貌地答非所問：“我夢見你變成大人了。”

她下意識伸手，卻在即将觸到他臉頰時懸停。

鈴木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貼在自己臉上。

他的體溫透過皮膚傳來，睫毛在眼下投下細小的陰影：“那那現在的我，是夢還是現實？”

陽光突然變得刺眼起來。

鈴木将逗完漂亮美麗又愚蠢的首相老媽，準備喝杯牛奶叼片面包漫畫感十足地沖去上學了。

他必須長高。

至少也得比淺桐美乃莉高吧，比女孩子矮算什麼男子漢。